“猛兽的眼睛?”艾琳也感到了一阵阵冰冷的寒意涌来,她也是军功大贵族家的女儿,是见过野外的猛兽是如何撕裂杀害人的,就像是教堂的柱头雕刻和壁画差不多。 ..
那个情景好像触目可及,在丈夫的梦境当中,风从遥远的高原和海洋吹来,隐隐当中带着灰色,吹动着同样颜色的树林枝叶,出了单调但澎湃的啸声。年轻时英俊勇武的阿莱克修斯骑在那强壮的战马上,他的弓弰正在他肩带和胳膊边轻轻摇晃着,马忽然不安地嘶鸣起来,猎手机敏的双眼,一下子和草丛后隐藏的那双残暴兽性的双眼应和起来。
那只猛兽升起了巨大的黑影,啸声惊天动地,冲出了隐蔽地,挟着血腥脏臭的风,向着猎手扑来!
整个布拉赫纳宫外,白森森的闪电震撼着大地,一根根廊柱被照亮,而后又一根根按照顺序隐没在黑暗当中,阿德约安被惊吓得哭泣起来,而后皇帝转过头,充满自信地对艾琳说,“这头猛兽接着就被朕杀死了,它应该象征着高文,或者西奥多罗。”
言毕,整个宫廷里寂静下来,原本皇帝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艾琳会恭维赞美他几句。
然而不久后,阿莱克修斯却看到了,自己妻子的脸颊上莫名其妙滚下了泪珠,“你怎么了。”他问道。
“不,我不清楚......也许只是心灵的本能反应。”看到丈夫的表情,皇后也讶异起来,伸出了手指擦拭着眼角,果然是咸咸的润润的,而后低下头哄起了阿德约安来,随后她低声说了句,“很难得你还能在梦中回忆起色雷斯的那片猎苑。”
“你又来了......”皇帝不悦地说到,他感到了不耐烦,也感到了某种愧疚,这种对艾琳的愧疚让他由衷害怕起来——那时在猎苑里,十来岁的艾琳.杜卡斯就那样梳着青春蓬松的辫,站在棵高大的梨树下,那棵梨树在山坡上是独立的,流云好像在它的树冠上游过,春风当中,一丛丛梨花如奥林匹斯山的雪般堆积在上面,艾琳喘着气,她是从山那边大着胆子跑来的,手扶着梨树干,额头和鼻尖渗着汗珠,亮晶晶的眼睛带着爱慕,就那样看啊看啊,盯着年轻的猎手骑士,一刻都没有离去后。
最终皇帝心中郁结着,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这座别院。
在门外的宽敞院落当中,几名年轻的侍卫官正扛着佩剑,在那里等候着皇帝。
接下来,阿莱克修斯前往了席贵妇的宫室前,然而房间的门却紧锁着,雨中他见到劓鼻将军泰提修斯正裹着斗篷,背对着立在了外廊处,和两名医务宦官在商谈着什么。
见到皇帝,泰提修斯急忙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