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所求之事,已天命注定。”哈桑如此想着,有点黧黑斑点的双眼带着得意半开半合,鹰钩鼻子下白色浓密的胡须微微翘起,手指惬意地绞缠在一起,功课会儿后他站起来,走到石壁上满是典籍的书架前,“对了,该要为信徒们继续撰写圣训集,我的稿子已经拖了不少时间。”
哈桑足足写了半日的时间,随后倦意来袭,再做次虔诚的功课后他进食了些朴素的餐点,就上床安歇了。
第二天、第三天,哈桑都是如此度过的。
但到了第四天,深居房间里的哈桑总觉得自四面八方,有股很隐秘的压迫力量而来。
心神不宁的他在旭日初升时,走向了房间一个开在悬崖边的板窗,揭开了它并向山峰下望去。
他的眼睛瞬间因错愕惊恐而睁大了。
在阿拉穆特峰下如漩涡盘旋的道路上,蚂蚁般的围城军正密密麻麻顺着那里前进着,还驱赶着牲口和车辆,很多人选择在坚硬的石灰岩上扎起帐篷,里里外外环绕着麦蒙迪斯堡垒围困了足足七重!当时阳光还未大出,围城营地竖起的火把浩瀚如繁星般。
而在更远处的山谷和旷野里,得到高文命令的士兵、军仆们疯狂扫荡搜杀四周的山中教派村落、果园,他们劫掠所有,又把一切铸造为了攻城杀人的利器。
曾伴随着桑梓之地百年的松树,被做成了射出石头和硝火的砲架;曾经于园林里果实累累,凝聚了农人灌溉心血的的桑树、梣木、樱桃木被砍倒、剖碎,做成致命飞翔的箭矢;遮风挡雨的房屋被拆毁,石料被运来打磨成光滑的球体,充当火炮和投石机的弹药。
围城营地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队强壮的士兵用肩扛手拉的方式,一件件把炮架、炮管和投石机的配件运到指定的地点。
毫无疑问,高文面对鹫堡,毫无动摇,执意要攻陷这里,杀死所有的信徒,也包括哈桑自己。
哈桑脸色苍白,慢慢用颤抖干枯的手,摸在狂跳不已的心脏上......
他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