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诺曼人正是布阵在此处,他们事前因海难、瘟疫已死去了近万士兵,并且都拉佐城还牢牢控制在阿莱克修斯麾下将军手中,威胁着圭斯卡特、博希蒙德的后路,以至于在阿莱克修斯大军抵达后,圭斯卡特下令将通往都拉佐的桥梁给拆毁掉,以免后路被城兵袭击。况且他们布阵在原野上,阿莱克修斯布阵在山岭之上,地形亦处于不利地位。
当时诺曼人真的是成不折不扣的“哀兵”之势。
但即便这样,圭斯卡特还是凭借技艺高超的卡拉布里亚弓箭手和勇猛的诺曼骑士夹矛冲锋击溃了阿莱克修斯——皇帝中了两枚飞掷来的骑矛,狼狈窜回奥赫里德,蒙受了此生第二大耻辱,而这片旷野上浸染了罗马军人和贵族们的血(第一大当然是菲罗梅隆)。
“十六年后,朕要让都拉佐再度为世人所知。”高文牵住了阿格硫斯的辔头,系着的紫色披风腾飞,在心中默念道。
都拉佐城大圆形的临海塔楼上,所有东征军的将领也都立在垛口上,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漫山遍野而来的罗马皇帝军队,他们在去年就开始征战,转辗了足足五百古里,横扫了伊萨克.科穆宁、君士坦丁.伯丁和摩西亚叛军们,现在来到了所有敌人眼前:
中央台地上,骑着青铜色骏马的正是篡位成功的皇帝,他身上是瓦良格蛮族的血,但却是现在帝国巴塞丽萨的丈夫,而今披着象征身份的紫色披风,身边全是白袍和蓝袍的贵族侍从们,一队队禁兵们手持沉重血腥的长斧拱卫着他,立在帝国的双头鹰帅旗下。台地两侧和前方,皇帝的骑军将士们高声怒吼,呈扇形铺开布满整个高处,举着华丽锋利的武器和旌旗。
两边各二处台地,已经许多士兵在其上忙碌着筑营,轻型火炮已率先布置上去,炮口经过测准,瞄准封锁住了过往通道。台地间的通道,许多战车被推来,充塞控制其中。
看来这位嗜血的皇帝,是定要将都拉佐的众军给毁灭掉方心甘。
于是众人产生极大惧意。
“将硝火矛列满城头,如是高文胆敢越过面前河川来攻城的话,就彻底把硝火矛全都射出去,毁灭他的那群军队。”威尼斯军官这样为众人打气说,随后他转向靠海的雉堞,指着海面上络绎不绝的船帆,“粮食和给养完全都是足够的,源源不断地从我们背后运来,现在缺乏的是拿起剑和敌人搏战的斗志。诸位,若坚守不住都拉佐,我们的家乡故园将会惨遭暴君的荼毒,信仰会被暴君践踏,他的铁蹄很快就能深入到意大利加!”
于是众人也算是鼓起了勇气,威尼斯人守城堡,而匈牙利留守队伍及西西里诺曼人前进到桥梁那头,掘垒立营和城堡成掎角之势。
并且他们还拥有十多门各色大炮,轰隆隆朝着高文立营的山丘射击。
高文根本不会被动,当他的炮兵阵地设置好后很快就发起了回射。
都拉佐城和台地间的平地上,整日不间歇地在地上冒出被炮弹砸起弥漫起来的烟尘和白雾。
皇帝也没有急于强攻,高文当然知道自己海上力量不足,还无法把都拉佐困死,因为其背后海面上漂浮着最强大的威尼斯舰队,但他的目的却不是困城,而是困船——只要朕不撤围,威尼斯人就必须在这里给朕乖乖浮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