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也无可挑剔,但高文心中明白,现在大公平王可用于决战的军力,应该也就五万人上下,而己方大约有十万:得到郭药师关键情报的他,心中完全有底。
故而高文决定不用客气,“朕要的不是击败或驱逐,朕要的是,全歼这股所谓的大公平王远征军。”
接着皇帝将权杖稍微偏移了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在人群里的克鲁斯塔罗斯.郭。
这位立刻受宠若惊,接着毕恭毕敬地在地图桌前说到,“鄙人在公平王的麾下效力数年,深知其营垒规制。依鄙人的经验来看,公平王直辖的虽然战力雄厚可怕,但骑兵却是他的软肋。”
这话说出来后,所有罗马将官都将信将疑,嘈杂声一片:公平王西征到此,沿途收罗无数蛮骑为己所用,怎么可能说骑兵是“软肋”呢?
但皇帝却似乎十分相信郭药师的断定,他悠悠地说道,“公平王全军先前草率渡过奥克苏斯河,冒进到了莫夫城委顿,被朕其余数个旅团配合塞尔柱士兵扼住方寸;现在朕北线的狄奥格尼斯将军,已率分遣军夺回了吐斯城,并向奥克苏斯河急进;朕和诸位在小莫夫城,又威胁公平王的南线,三面夹攻包抄的态势已形成,正是决战胜负的好时机。又据克鲁斯塔罗斯将军昨晚所述,公平王全军五万上下,优势在于火器、车辆和驮马,并且环绕着莫夫城构筑了鱼鳞形状的营砦群,全军砍伐草木殆尽,掘壕固守,和我军对峙至今,蛮骑的马匹草料已然接近告罄的地步,步军的火器、弓弩所需也十分窘迫。再加上奥克苏斯河突然决堤(说到这里,郭药师的脸立刻青白了几块),倒灌到大小莫夫城之间的地带,使得公平王全营侧背遭水环绕,正是我们出奇兵制胜的好时机。”
于是皇帝将权杖在地图桌上比画部署道:
朕部分采取将官们提出的方案,那就是朕亲自统率三翼旅团、皇陵禁军和保罗派仆从军共二万人,打着旗帜绕过这片沼泽,前往尼沙普尔城的营地,去和留守的叶凡杜尼、菲罗梅隆、塞尔维亚大旅团、伊庇鲁斯大旅团、诸边民军、诸塞尔柱军等会师,自正面进攻大公平王的营砦工事;
而朕的四个骑兵团,连带仆从的古尔骑兵、警备禁卫骑军,和克鲁斯塔罗斯.郭将军的尼基旅团(以骑兵为主),则雇佣小莫夫城的向导,自沼泽和森林里寻找没被漂没的路径穿插过去,关键时刻夺取公平王营砦的牧马监的草料和马匹,并横击其营砦所在(路线和规制,都被郭药师规划好了),此路奇兵朕无法亲自指挥,交给梅洛统率,另外让克鲁斯塔罗斯.郭将军为先锋;
待到奇兵抵达侧翼战场,以施放轻炮,点燃契丹火轮为讯号,只要见到讯号,全军不论何处何种状态,都不可有任何犹豫,必须一并进击!
三日后,整个波斯之地处在深秋和初冬变换之际,自北方来的寒潮似乎来得相当之早,夹着白色雪粒的风开始刮来,整个奥克苏斯河两岸被洪流湮没的地带,又结为白霜碎冰——高文的兵马开始自小莫夫城拔营前进,士兵们大多在铠甲上披上了毯子或亚麻布,他们又开始怀念起在印度北部的炎热天气了,人马铁甲缝隙间结成的冰块,随着前进的步伐运动,发出了细密的摩擦声,而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