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难就是贺难,他总会有理由,而且……近似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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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一样了,义勇伍做的事情是保护乡民,上交的钱叫做‘赋税’,我可是按照镖局产业的标准严格计算好交上来的,毕竟干的就是镖师的活儿;而丹顶豹做的事情叫打家劫舍,给你们的钱叫‘贿赂’。”贺难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私交,完全是按照章程行事,你们不会觉得那些多出来的钱应该落到你们自己的口袋里吧?”
“你……你有什么证据?”萧山县令在桌案后的腿都有些发软,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了就算自己刚才神色不太自然,但既然对方拿不出来证据那一切都是空谈。
听到县令灵光一闪的借口,贺难慢慢坐了起来,前弓着身子双手交叉,就好像是在威胁别人似的:“我劝你想清楚,现在没有证据还上升不到量刑上面,可一旦我拿出了证据,你就准备好从这个位子上滚下来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什么人会如此色厉内荏地和人谈判?只有那些虚张声势的人才会这样——至少在这个县令这么多年办案的角度来说,这种思路非常的合理,只看贺难的反应就知道他在用这话来吓唬自己。想清楚这一点,县令反而坐直了腰板儿,他身后站着的捕头、账房等数人也跟着一起面露冷笑:“哼,你不讲道理,但本官是讲道理的——既然你拿不出证据来,这一派胡言就到此为止吧,否则本官便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你笑什么?难道我刚才的话没点你的名就跟你没关系了?”县令这一番反驳贺难是充耳不闻,反而开始挑对方身边陪着一起得意的师爷的刺儿,口吻就像在学堂里指桑骂槐的教书先生。
“你若是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可别怪本官不给你颜面!来人呐,将这满口胡言的刁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见贺难已经开始疯狗一样乱咬人了,县令的心也放松下来——刚开始他还真以为这年轻人是朝廷命官,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患有癔症的疯子,只不过扮演的还有些生动才把众人给唬住。
“你要证据?给你!”贺难从怀里掏出一本几页纸装订成的小册,看也不看地就摔在了众人面前。
这玩意,当然是丹顶豹贿赂各人的明细,保存在他自己手里——丹顶豹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若是被朝廷逮住、靠这份名单来求得一条生路的准备,所以一笔一笔都写的清清楚楚,防患于未然。至于贺难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当然是因为山寨中除了任天镜之外还有其它蛰伏下来的人,他们将丹顶豹的私人账本抄录了一份带出来交给了贺难。
贺难的确没有参与、更没有干涉任天镜冲击萧山阎罗寨的意思,但他也并不是个会无所事事的人,反而亲自来搞定最难的一环。
那册子摔在众人眼前,一人伸出一只手指扒拉了两下就看到了和自己有关的那部分内容,脸色顷刻大变——直到那捕头眼疾手快,趁着贺难还在那儿一副胜券在握表情时一把将账目从桌上抢了过来,撕成了一地纸片:“不用怕!现在证据没有了,他拿什么干预咱们!”
但下一秒,捕头的脸就被人扇得生疼,一本一模一样的账目隔空拍在了他的脸上,贺难就和街市口变戏法的艺人似的“嗖嗖嗖”从怀中掏出数份一模一样的,一股脑地扔到了书案上:“来,继续撕,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顺便再提醒你一下好了——毁坏证物,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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