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青树苦心积虑经营了萧山数年那种心态不同,丹顶豹这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处寻找机会的人并不是那么看重这个根据地,对于他来说萧山是一个踏板,但就算没了也不会心疼到哪里去,以他的本事再拉起一批人来并不费劲,所以他的第二反应就是“要不然就跑了吧!”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丹顶豹这种行为无疑就是在自毁长城。
主帅都已经无心恋战,更何况其它手下?
最后还是魏溃,给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必须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你们不可能跑得掉的,我也不会饶你们一命,所以抱着‘我要逃走’或者‘我要投降’这样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魏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那匹瘦马的屁股,让这早已不堪重负的畜牲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了:“你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杀死我。”
“果然和那个传闻一样啊……”丹顶豹忽然放松了下来,他随意地掸了掸额头上滑稽的发茬,独自走出来面对魏溃:“你是个非常狂妄的人,视千军于无物……”
“但你居然敢这么挑衅……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难道你就这么肯定,可以一个人击败我们这么多人么?”丹顶豹双眼一瞪,倒也颇有几分决死的气魄显露。
“是万军。”魏溃抬手,长戟霹雳闪电划过,正中丹顶豹背后的二堂主,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而他所回应的无疑是丹顶豹说的那句“视千军于无物”。
相比之下,丹顶豹那故作姿态的拨弄头发在逼格上简直弱爆了,但谁又能保证,“故作姿态”不是一种迷惑的手段呢?
就在魏溃轻描淡写地出手秒杀一人,看似将所有人都震慑住的时候,丹顶豹突然将抢上前去,将手里的攥着的一把东西朝着魏溃的面门处扔了过来。
那是一把最长可达手指长度的头发,糊在脸上的滋味并不好受,非常的卑鄙、非常的猥琐,也非常的实用。
…………
魏溃的确有口出狂言的资格,就算是此刻的以一对四,他也牢牢占据着上风,只是他并不急着下杀手——在准备出发之前,任天镜曾经交代过让魏溃尽可能地去拖延一下这群山贼的首脑们,而目的就是通过“以少胜多”的方式来强化义勇伍的信心。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只唱过戏的家伙能提出来的建议,更像是一个出身行伍的教头的专业训练,所以魏溃答应的非常干脆。
当然,他能在这儿不紧不慢放水的最大理由,还是因为丹顶豹的格斗策略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一个非常熟练于无规则混战的“街头霸王”。
丹顶豹惯用掌,惯用刀,是最朴素的武功和兵器,他还真不算是什么天赋型的高手,甚至连真炁都没怎么掌握。但从见过两人出手的左鬼王来看,这位新主的实力还要比旧主强上一些,而强出来的部分,正是得益于丹顶豹的某种街头智慧——在战斗中根本不拘泥于“武功”,连消带打,且躲且藏,把自己和战场环境融为一体,什么伎俩都能使的出来,如果不是魏溃在这儿亲自压阵,或许还真就会被丹顶豹从这乱军之中从容走脱。
真正的“实战派”嘛……真是令人怀念,不过和那个人相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在偏头躲过一个从侧面扔过来的车轮之后,魏溃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第一位老师,和自己同一届参军的杜荣,就是那家伙把自己引向了一条实战的道路。
魏溃突兀地笑了一下,冲天的烈火映的他那个笑容变态瘆人,他突然松开了双戟,捡起方才对方偷袭自己的“奇门兵器”,朝着丹顶豹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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