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歌舞就是他们的文明与传承。
黄昏来临,图麻骨等人跨过一条山涧,步入山林之中,越往深处走,周围林木越发茂密。
图麻骨看了看天色,正准备让一众苗人小伙休息,却忽然感觉整个林间很安静,鸟兽蛰伏,连虫鸣声也没有。
“都小心了。”图麻骨皱着眉头,说着苗语:“准备好武器。”
一群苗人小伙立时露出警戒之色,围成一个圈。最外围的是苗族战士,他们胸口佩着一面坚韧木藤所做的木甲,手中持着长柄尖枪,神情悍勇。里面苗人则背着空空的背篓,他们则是普通苗民,负责背运货物,此时手中也拿着短刀、斧头等兵器。
族长图麻骨则是被围在最中间,神情紧张的四下张望。
过了片刻,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响起。一个初次走古道的少年苗族战士笑道:“族长,不会是你……”
“小心!
”
就在这时,枯叶被碾碎的沙沙声响起,一股腥味袭来,却是一条妖气森森,浑身缀着绚烂纹路的大蟒蛇,向那少年的战士撕咬过来,
那少年战士不禁腿软,阴冷的蛇眼,丝丝的蛇信,浓烈的腥臭,近在迟尺。
幸好,附近几个苗族战士一同出手,呼喝着向大蟒刺去。
尤其是一个经验老到的战士,一声厉喝,一柄钢刀化作银光,更是赫然斩向七寸所在。
“一头成精的妖蟒,这下要倒霉了。”图麻骨族长却面色大变,这妖蟒极为可怕,只怕他们这一行人,要折不少在这里。而每一个战士,都是苗族的宝贵财富,都是一家苗人的顶梁柱,随便死一个都不好交差。
在图麻骨族长忧心忡忡之际,苗族战士已和妖蟒战斗起来。这妖蟒尾巴一扫,就能掀起一股狂风,一颗大树也能拦腰而断,更何况肉体凡胎的苗族战士。而血盆大口张开,不但能将一个成年苗人战士囫囵吞尽肚子里,还能喷出滚滚毒雾,令人顿时全身酸软无力。
幸好,绝大部分的苗族战士都走过几次古道,也和妖兽战斗过,经验丰富,倒也能够勉强和妖蟒拼上一拼。
只是时间稍稍微一长,就出了各种状况。有苗人战士被毒雾吐了个正着,又有苗人战士被拦腰扫过。
而先前那个年轻战士,更是被吞入蛇腹之中,活命无望。
“这趟完了。”图麻骨族长知道这妖蟒最多再吞七八个人就要离开,但这一次死伤的人,却未免太多了,心疼的直跺脚。
休!
就在这时,破风声响起,妖蟒庞大的身形顿时一滞,所有的动作的停了下来,尾巴似乎抽搐了两下,然后轰然到了下去,不再动弹。
一时间,包括图麻骨在内,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还狂勐至极的妖兽,怎么突然就倒了下去?变故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难道是犬神显威?
图麻骨定睛向那妖蟒看去,却见妖蟒的额头上不知何时被洞穿出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而在一旁的参天大树上,却有一颗石子深深定入其中,石子犹自带着血迹。
一时间,图麻骨不由浮想联翩,莫非是这颗石子先前将妖蟒头颅洞穿,余势不绝,又深深打入树木中?
可那妖蟒鳞甲之坚硬,就算身强体健的苗人战士,手持刀枪,也只能在蛇身留下一道白印,而不能真正伤到妖蟒,更何况还只是一颗石头。
另外,石头又是谁掷出的?
“你们是苗人吗?”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声音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却见有一男一女不知何时从古道另一侧走了过来。
男子一身黑衣,瞧着不过十六七岁,气度不凡,一张脸更是完美似壁画中的古之神明。女子身着白衣,不染半点尘埃,妩媚动人。
“我们是苗人,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图麻骨一个激灵,连忙以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原语言说道,语气激动,神情带着尊敬。
“有酒吗?我听说苗人的酒烈?”黑衣青年笑着问道。
图麻骨犹豫道:“我们走古道不能喝酒,喝酒误事。”
“这样啊。”黑衣青年叹息一声,转身便走:“既然如此,那就再见了。”
图麻骨怔了怔,突然喊道:“等等,恩人留步,恩人留步。”
黑衣青年转过头道:“还有什么事吗?”
“鄙人图麻骨,是苗人族长。”图麻骨道:“不如两位恩人和我们一起上路,再过两天就到我们苗人聚集的七里峒了,那里美酒管够,两位恩人无论要喝多少都可以。”
黑衣青年转头问道:“你怎么看?”
“随便你了,我只是来陪你喝酒的。”白衣女子眼波流转。
“好,那我就和你们一起上路。”黑衣青年笑了笑:“要是敢骗我,小心我把你一家老小拎出来挨个放血。”
图麻骨一激灵:“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那白衣女子翻了个白眼道:“亏你还是名闻天下的白衣神僧,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开个玩笑而已。”黑衣青年小道:“对了,小白,你的尾巴呢,其实你化作人形的时候,有尾巴更好看一些。”
“滚开,你就是想撸我尾巴。”
“嘶,竟然被你看破了,但手感真的很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