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当然希望陈国芳能连任海参崴州州长,最好能一支连任下去,直到陈国芳淡出政坛。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情况,不过如果是托马斯·张伯伦上台也无所谓,虽然托马斯·张伯伦是民主党人,但是在海参崴,不管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要看李牧这样的大资本家脸色过日子,就算托马斯·张伯伦上台,也不会妨碍李牧从清国移民,或者因为托马斯·张伯伦和清政府的良好关系,到时候李牧从清国移民更容易,清政府可不会像李牧一样重视人口。
托马斯·张伯伦是英裔,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虽然已经衰老,但是思维已经完全成熟,而且不缺乏人生经历,这个年龄对于政客来说正处于巅峰状态。
见到李牧,托马斯·张伯伦异常热情,并没有多少传统英裔的矜持,看样子李杰夫说的没错,这个托马斯·张伯伦果然和格罗弗·克利夫兰关系密切。
让李牧稍有失望的是,虽然现在绝大多数海参崴人都是华人,但是有资格参加晚宴的,还是以白人居多,这一点短时间内没办法改变,华人缺乏李牧和陈国芳这样的杰出人才,就算陈国芳更倾向于在海参崴州府安插华人,也没有那么多合格的华人供陈国芳使用,最起码十年之内,这种情况不会得到根本性改变。
“里姆先生,非常感谢你对海参崴的重视,来到海参崴之前,我还以为这里是不毛之地,但是我错了,海参崴是一座潜力不亚于旧金山的城市,这个城市有自己的独特魅力,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里姆先生你要花大价钱把这里买下来,我敢肯定,用不了多少年,俄罗斯人一定会后悔的。”托马斯·张伯伦对李牧满口奉承,大概是因为托马斯·张伯伦和清政府打交道比较多的原因,对于华人的习惯很熟悉,甚至托马斯·张伯伦还有一口流利的汉语,这让李牧很惊讶。
“看样子张伯伦先生你在清国确实是待了很长时间,你的汉语很不错。”李牧想获得托马斯·张伯伦的更多消息。
“二十年前我就来到了远东,曾经在美国驻清国大使馆工作了十一年,我在清国除了外交之外,还有一些商业经营项目,不过很遗憾的是,清国人并不喜欢我们这些白人,但是海参崴没有这个问题,在这里,白人和华人可以和平共处,即便有时候我们语言不通,我们也可以试着去理解对方。”托马斯·张伯伦不仅仅是纯粹的政客,美国政府也从来不禁止政客经商,所以美国政客中的百万富翁比例非常高,托马斯·张伯伦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会到海参崴来,和陈国芳进行竞争。
当然了,面对李牧的时候,托马斯·张伯伦说话的时候也进行了适当的修辞,在李牧的了解中,海参崴华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这个时代的华人,在面对白人的时候,也不是彻底的唯唯诺诺,没有丝毫反抗,白人在华人中横行无阻,基本上是八国联军侵华之后的事,义和团运动才是彻底压制了华人的反抗之心。
李牧在刚刚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感到振奋,以前李牧看清末这段历史,史书上描写的并不详细,很多时候甚至和现实有很大出入,书上的洋人个个嚣张跋扈,而华人个个委屈求全,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一时期的华人没有史书上形容的那么软弱,古巴的华人都会主动反抗西班牙殖民者,如果是委曲求全,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移民美国的那些新移民们也一样,他们在经历了最初的磨合期之后,大部分都能以最积极的态度投入新生活,这和那些自甘堕落的爱尔兰人、意大利人不一样,很多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移民美国多年之后依然一贫如洗,大部分华人则是都能成家立业,在李牧来到美国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在海参崴,这种情况表现的更明显,或许是因为海参崴大多数人都是华人的缘故,华人在海参崴几乎不存在适应问题,在海参崴周围,已经出现了很多不在海参崴州政府规划中的华人居民区,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他们能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他们就能顽强的活下去。
而和华人不同的是,那些来到海参崴的白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安分守己的态度,还是用冒险的心态来面对海参崴的一切,大部分华人来到海参崴之后主要是在开垦荒地,海参崴州政府已经承诺,只要开垦荒地在一百亩范围内,都会成为个人的私人财产,这让几乎所有的华人都疯了一样去开垦荒地,哪怕天降大雪也拦不住他们的热情。
而与此同时,来到海参崴的白人主要在寻宝,他们中的很多人妄想一夜暴富,所以对白人更有吸引力的是金矿、油田、最起码也得是金属矿山,只要发现了这些东西,哪怕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开发,只要转手卖给大企业,就是一大笔钱。
这两种心态之下,华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可能和睦,华人看不上白人的好高骛远,白人看不起华人的因循守旧,一部分极端的白人还保留着牛仔心态,探险的同时也兼职小偷和强盗,在面对喜欢群居的华人时,矛盾自然是越来越多。
“语言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我们这一代人之间或许会语言不通,下一代之间肯定不会,过段时间骏马附属学校就会在海参崴成立,问题总要慢慢解决。”其实李牧和托马斯·张伯伦也不是一代人,托马斯·张伯伦的年龄足够当李牧的父亲,但是这并不妨碍托马斯·张伯伦和李牧之间的平等。
如果有不平等,那也是李牧的地位凌驾于托马斯·张伯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