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牌是哪里来的?”姜命俊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来自于闵谦镐那个吸血鬼的家里了。”**吉扬了扬眉毛,“他主管统理机务衙门,经常拿令牌给他的狗奴才使用,那天烧他家的时候,我宰了一个狗奴,从其身上得来的。”
“办法好是好,”姜命俊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可是逃亡的,见了面就要厮杀,他们会容你拿出令牌,慢慢解释?”
“打仗是打仗,生意是生意。仗打的再凶,他们也没理由为难一支送货的队伍吧。还有,他们都是军人,天性服从,只要看到长官的令牌,哪怕是什么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都是要听从的。”**吉说着他笑了笑,“这就是当奴才的好处,不用动脑子。”
金春永问道,“既然如此,如果我们遇到官军的巡逻队,我们就不用躲起来了,直接给他们看令牌,是不是就行了?”
**吉点了点头,“还要注意两点:第一,必须是官军的巡逻队;第二,刚才我们碰到的,是乾军派出的走得最远的巡逻队伍,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如果能避开的话,尽量不要招惹。”
大家虽然心里还存了疑虑,但还是同意了他的办法,一路顺着大路向驿站走去。
那驿站规模并不大,只有三间正房,侧房都是马厩,看样子最多也就能养十几匹马,南屋像是仓库,窗户紧紧的锁着。看来是仓库。大家知道。这是最靠近汉城的驿站。规模最小,只有三四个驿卒,再往西走,驿站会越来越大,驿卒也越来越多。
他们一直走到驿站墙外,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吉正要带大家进去,姜命俊却拦住。他说,“这种事我们头一次看。谁都没有底。不如春永和尚龙先躲进驿站外的林子里,我跟义吉进去看看,如果雇到马,再出来一起上路。”
大家觉得这安排也没什么不妥,就依了他。金春永和尹尚龙把货物都拖到林子里,找个隐蔽处躲着。等他们躲好了,**吉和姜命俊整点一下自己的装备,就进了驿站。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侧马厩里稀稀拉拉的五六匹马,在寒冷的空气中打着响鼻。两人走到院子当中。没见人出来招呼,心里有些不安。**吉清清了嗓子,在院子里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这时他们听到正房里一阵簌簌的响,两扇房门同时打开。中间门里,露出一个老兵满是皱纹的脸,头上的青布软帽上,还画个圈,中间有个“驿”字,一看就是守驿的驿卒;右手边那个门里,走出了一个壮实的中年卒子,一道长长的刀疤斜贯左脸。
姜命俊一看到那刀疤脸,心里格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妙。
刀疤脸看到他俩,也是一愣,随即又笑了,“哈哈,你们胆子还不小啊,居然杀上门来!”
**吉诚恳地说,“这位壮士,我们不是杀上门来。我们都是诚实的商人,我们要去送货。”
老驿卒走出来,仔细分辨**吉的脸,“你……你似乎是来过吧……”
**吉的脸上绽开明亮的笑容,“对对对,大哥好记性。大家是熟人,这多么方便。”
刀疤脸却不以为然,斜着眼打量两人,“怎么只有两个?藏在林子里那阵儿,似乎不只两个吧。他们呢?咋不一起过来?”
姜命俊心里一惊,心说这家伙好毒的眼力,果然不好对付。他第一次跟乾国人面对面说话,心里还有些不安,只能简单地说,“他们回去了,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刀疤脸嘿嘿一笑,“不老实了,那货呢?你们不是送货吗?”
**吉陪着笑脸说,“货在外面放着,同伴走了,我们俩不好搬。”
刀疤脸和颜悦色地说,“告诉我嘛,我让兄弟们搬。”说着,他回头喊道,“弟兄们,出来干活!”
他身后房间里一阵乱响,呼啦啦冲出来六个士兵,全副武装,把**吉和姜命俊围在当中。
姜命俊装得有些害怕,扭头去看**吉。
**吉倒是面无惧色,而且看上去非常恼火,“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他从怀里摸出那个亮闪闪的牌子,举在头顶。“这是统理机务衙门发的令牌,各府道通行无阻,谁敢阻拦!”
他话音未落,那牌子就被人家劈手夺过,拉扯之下令牌的边缘几乎划伤了他的手掌。那红衣兵把令牌交给刀疤脸,刀疤脸伸手摩挲了一阵,他抬起头,眼神里射出逼人的光芒,“看来你们来头不小啊。这下子,可更放不得你们。”
旁边的老驿卒抢上来,待要说些什么,可没等开口,就被刀疤脸一个嘴巴子扇出五尺开外,掉到喂马的干草堆里。他也是硬气的人,还没从草堆里爬出来,就在破口大骂,“你这家伙!反了你了!闵大人的令牌你都不认!你看我……”
刀疤脸脸色一寒,对旁边一个部下使了个眼色,那名乾国士兵掂着长刀摸到草堆前,挥刀就往里捅,草堆里一声惨叫,痛骂的声音便平息了。那名乾国士兵从尸体上割下一块布来,草草擦拭了一下血红的刀身,可那刀上似乎沾了陈年的血,三两下怎么擦得干净。
这时候,**吉突然用高丽土语低低地说了句,“你快走,别管我。”
姜命俊反应过来,但有些犹豫,“你这么办?”当然,也是高丽土语。
**吉快速的说,“他们要货,不会杀我的。”
姜命俊点点头,“保重。”
那边刀疤脸发现他俩的异常。阴着脸说道。“想耍心眼儿?”
姜命俊目光阴霾地盯了他一样。眼睛里似乎射出刀子来,然后猛的纵身跃起,向林中冲去。
乾国士兵举起了步枪,想把他射倒。可姜命俊片刻也没有停留,只冲着树林跑去,乾国士兵正对着耀眼的阳光,无法瞄准,只能胡乱地射出几枪。眼睁睁地看着姜命俊越奔越远,片刻间就隐在远处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