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赵闲刻意压的很低,只给苏婉云一个人听到。
苏婉云惊怒不已,恼怒道:“说的什么混话,就不怕惹出事情来?、”
“混话?不,我是在教你,教你一个最浅显的道理,你,还有这朝廷,这天下,从来没有弄明白过的道理。”赵闲摇头轻叹,说话如疾风骤雨,丝毫不留情面。
苏婉云转身便走,才不信他能知晓整个天下都不懂的道理,懒得听他神神叨叨的废话。
赵闲看着她疾行,摊开手是微微一笑:“你们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人’。”
苏婉云眸子轻轻一闪,缓缓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扫他一眼,淡淡道:“你说什么?”
赵闲看着几个解脱束缚的小孩,摇头笑道:“我说的不清楚么?苏姐姐,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吗?”
苏婉云‘嗤’的笑了一声:“你是人,我也是,这还用问嘛?”
“那他们了?”赵闲指了指几个瘦骨如柴的小孩。
苏婉云凝眉思索片刻,坚持道:“他们也是人,但他们祖上是背弃的皇上的贱民,犯了律法就要受到惩罚。”
“扯淡。”赵闲嘴边浮起一丝轻笑,不屑的摆摆手:“让我来告诉你吧,自喻菩萨心肠的苏大仙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才能被真正成为‘人’。”
赵闲指了指几个小孩:“你说他们祖上是逆贼,可他们祖上是逆贼,和他们有何关联?他们出身时和我们一样干干净净,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可因为百年前一个人的愤怒,他们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人’是什么,‘自由’是什么,他们甚至来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说穿了,他们在你的眼里就不是人,他们只是一群用来劳作的猪狗,可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有家人,有亲人,他们是被历史遗忘的可怜虫,他们也是大梁的子民,无论祖先犯了什么错,也不该强加到子孙的身上……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么?”
苏婉云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显然对他这番话语难以接受。
她把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孤儿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是出自同情,可那些犯官的后代却不值得她同情,犯了错就要得到惩罚,若祸不及家,岂不是人人都跑去造反了。
可赵闲这番话,又不无道理,北齐密卫中全是因战乱而产生的孤儿,她也是孤苦伶仃长大的,本以为世界上再没有比她们更可怜的人了。听了赵闲这这番话语,却又叫人忍不住的深入思考。
赵闲摇头苦笑,和现在的人谈论人权确实有些异想天开,连花语那种生性善良,恨不得把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都接到家里去吃饭的好女人,都颇为瞧不起商人和罪囚,跟别提冷冰冰的苏大姐了。
赵闲只得嘻嘻一笑道:“算了,以你自负的性子,听不明白也情有可原。”
这句话到不用多想,苏婉云脸上当即冷了下来,扫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这人,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开始说我坏话?我惹你了?”
赵闲嘿嘿笑道:“不是我说你坏话,只不过情不自禁的想比较一下,你和怡君是师徒,和柳姐是师姐妹。彼此应该都是知根知底。恰巧,我与你们三位大美人都有过亲密接触,你知道在我心里,我更欣赏谁么?”
苏婉云微微一笑:“你对怡君有不良的企图,定然是欣赏她多一些,我才不听你胡说八道。”
这女人果然聪明,赵闲哈哈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喜欢怡君胜过你,但最欣赏的还是柳姐,不是因为不良企图,至于原因,唉,苏大姐听了会生气,我还是不说为好。”
苏婉云耸耸肩,无可奈何道:“你这人还真够无聊的,整日里不会做些正事么?不听你胡说八道,我要走了。”
说的是走,苏婉云却走向了几个小孩子,用手绢为他们打理起脸上脏兮兮的污渍。女人嘛,总是有些好奇心的,特别是哪她与师妹攀比的时候。
赵闲摇头轻笑,继续道:“原因很简单,柳姐外表和你一样冷冰冰的,内里却是温柔如水、永远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留给自己人,甚至宁可自己受苦,也不忍心看到身边在乎的人难过,这份感情叫人感动和爱怜,她活的更真实,更像个女人。”
赵闲话音一转,又道:“而苏姐姐你,高高在上,成竹在胸,事情永远排在感情之上,就像那晦涩的书本,不知疲倦的机器,难以接近,难以相处,只坚持自己的道理,因为值得同情而同情,却没有那真正的感情。恕我直言,你除了脸长挺好看,其他地方,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女人味道。”
赵闲说着,笑眯眯的在她并不宏伟的酥胸上打量了一番,脸上神色正义凛然的道:“不过你也不用自卑,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你是个谋士,大不大无所谓啦。”
“你…”苏婉云涵养再好,听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戏弄,也忍不住气结:“你,你这卑鄙小人,无耻、流氓……”
“苏姐姐,你骂人怎么和怡君一样,原来她都是你教的。”赵闲嘻嘻一笑:“这我都免疫了,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嗯,啊!你坏死了!!!不要这样……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虚心向怡君请教,床下的事情你教她,而床上的事情嘛……呀呀呀!我错啦,好男不跟女斗,你别逼我动手啊…”
蹂躏赵闲半晌,苏婉云才惊觉周围还有人看着,虽然没听清二人说话,但动作却尽手眼底。
急忙停手,她疑惑的望着自己娇嫩的双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今日竟被他激的发了怒火,这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苏婉云又气又急,那里待的下去,脚尖轻点地面,便轻飘飘的消失在了城门口。
“哎呀呀,少爷,你没事吧!”四德贱贱的笑着,此时才跑过来救驾,扶住被蹂躏的够呛的赵闲。
赵闲揉着剧痛的腰眼,心中把苏大姐蹂躏的一百遍啊一百遍,嘴上却轻轻哼道:“无妨,妇道人家撒泼罢了,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这样,回去再收拾她,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了吗?四德胖胖的眼睛贼兮兮的飘着赵闲,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了看几个小孩,还有唯唯诺诺的王五,赵闲也知道把所有犯人都放出来不现实,能救几个救几个,便对着四德道:“把这些小孩子送回国公府安置,我去城中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