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处豪华府邸的书房里传来清浅却阴寒的声音:“不是说绍栋有极大地可能拜到庄烟生门下吗?为何却成了池万林的儿子?一介武夫,也敢跳出来跟爷抢?他怕是没那么大的能耐,是谁插了手?”
“殿下息怒,目前看应是巧合。”
一个类似幕僚的文士率先开口:“池家三子从年初就跟随池家老大在京东大营办差,因不在军籍,短则十天半月,长则月余,就会回城一趟。这次亦然,据报是他在回城路上,在十里亭小憩,正遇上在此赏梅的庄大儒,不知怎么就入了先生的眼,考校了几句,又让他做了两句诗,就忽然提出要收他为弟子……”
这池家老三,出门踩的不是雪是狗屎吧?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就这样?”
被称为殿下的是三皇子面露疑色,“可知先生考校了什么,池荣厚做何解答,还有那诗作又是怎么回事?”
池万林自诩儒将,实际上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肚子里的墨水或许比一般武将多些,跟真正有学问的读书人是没法比的,就他的儿子,读过几本书是可能的,若说能引庄大儒青眼相待,他是绝对不信的!
“考校的详情不知,那诗倒是有传开,”
文士难掩心中的羡慕嫉妒恨,在他看来,池荣厚那两句歪诗虽说还成,可那是庄大儒啊,就凭这两句多半是胡乱蒙出来的梅雪诗就能拜入大儒门下,从此一步登高?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先生听了夸他小小年纪胸襟气度皆不凡,就说自己是庄烟生,问他可愿跟自己读书。”
“那池家小子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应了?”
先生不知他的出身,他自己不知道?
“或许他没说,说不说又何妨?先生素无门户偏见。又起了爱才之心,除非他是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辈,否则……”
文士苦笑,他是将门之子又如何?先生授徒。向来不在意出身的。只看本人意愿。
“池家祖坟冒青烟了?”
二皇子显然还是不悦,不屑地哼了声,只觉得心里的这股郁火没地儿发——本来绍栋最有希望成为庄大儒的弟子,生生被这个池荣厚给搅和了!
庄烟生虽不在野,在儒林中却地位超然。几乎是一呼百应,虽然不可能得到他的直接助力,自己人能成为他的门下弟子也好呀,结果又是白欢喜了一场!
“殿下,那我们要不要……”
对付这个坏事的池三?
文士以目示意,二皇子对他的求尽之意了然于心,对付?当然想了!恨不能劈了这个坏事的小子,不过……“现在不行!他刚被先生收到门下,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这个节骨眼儿若出了意外。太引人注目,万一被谁知晓了首尾,平白送把柄出去,还得罪了庄烟生……来日方长。”
“池万林,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可知他与我哪位好兄弟走动勤快?”
若是池府已偷偷生了别的不该有念头,另当别论。
“目前暂未发现,”
文士摇头:“池大将军得圣上看重,向以孤臣纯臣自居,未必会有不贰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