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碰上过误入林中的人。“同伴回忆着,顿了顿继续道,”正巧我们也是经过,是个商队。替他们指路了呢!“
”刚才那几个人,瞧着有点......”同伴欲言又止。
阿来低声道:“都是练家子,功夫还不低。“
他朝那队人离去的方向重新看了看,继续嘀咕道:”骑术很过关,我们要是跟他们正面动手。没有太大的胜算。”
“对方的人数多。”
“哎,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同伴瞪了阿来一眼吐槽道,哪怕是真相,说出来还是挺伤人的。
“我说的是事实,不中听也没法子。”
阿来冷冷地道,少顷,他走回溪岸边,重新骑上了马。
“你打算等见了福管事......到底怎么说比较合适些啊?”
同伴在他身后追问了一声。
阿来没有回答,过了林中小道,转过岔路口。肃州城东不远了。
......王师的队伍原本沿着既定的线路接连往东北方向行进。
从国都城到南华镇附近一带的山中,队伍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队中打头阵的先锋营的探子,那些人先走了一步。
除了探路,最重要的任务是去观察前方小镇的状况的。
女帝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林中散步,信是交到她手中的。
迅疾看完,女帝抿了抿唇,往温泉谷的方向走。
她穿过卫兵把守的山谷入口小道,远远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一瞬间心情有些激动。
她有种想快些见到那个人的冲动,但是走着走着。徐徐放慢了脚步。
女帝的视线偶然间撇过马车停留处附近的溪水岸边,望着冬日里生长得依旧不错的花草,一时间走了神。
西兰宫中花草最多的地方,除了花圃一带。就是麟德殿了。
麟德殿......那个人......
女帝的视线在溪岸旁停留片刻,接着目光移回马车上。
谷中很静,车内的人一直没有露面,从国都城开始,传话的人都是墨言。
除此以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
女帝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感觉总是不太妙。
她叹了口气。抬眼望一望西北角的天空,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隔开小会儿,甚至还没走到马车的位置,忽然听到林间有鸟儿飞掠过的声音。
从天而降的一只白鸽子停在了面前溪水旁的一块青石上。
这批鸽子不同于一般传信的信鸽,是护卫营精心挑选之后训练的。
每回出现,意味着有最重要的情报要直接传递到女帝本人的手中。
她面色一变,立刻上前察看,一番动作后很快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取了下来。
上头有驻守北地的军队内的标记,但凡眼前看到的那种标记加上送信的鸽子不同,信报必然要呈送给女帝看的。
北地的动向时时刻刻都在女帝的记挂中。
哪怕鸽子停留的地点有偏差,也没有人会大胆到直接打开。
这一次,信报准确地送到了女帝的手中。
她低头打开了那封信。
前文提到过,西兰送信的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纸是工匠们特制的,极轻极软的纸张。
因为要考虑到份量的缘故,。
女帝低头看着信纸,视线一瞬间没法移开。
她面色沉沉的,足足看了一刻钟之后,转身朝谷外走去。
一旦有些异动,总会及时将情报送过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是情况......情况似乎越来越棘手啊!
信纸上说北地驻军先锋营派到前方去的人马有去无回,没有传回有用的讯息。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到目前为止,还没法将北地的动向完全掌握住,特别是对方的队伍中还有些身份特殊的人。
那些人是此战最大的变数!
北地先锋营这批人执行的任务,除了女帝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晓,目标就是对方军中隐藏的势力。
任务失败了!
可惜国师大人的身体状况,只怕是到了北地前都没法保证。
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女帝瞬间有种用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感受。
一贯个性强势的人,难得露出了几分沮丧的神情。
......喝着热汤,我抬起头看了眼客栈掌柜的。
他思虑之后开口道:“武大夫在镇上的口碑很好,一般我是不想提起他大哥的事情的。”
“虽然我跟武大夫算不上深交,但是镇上的不少人都受过他的医治之恩。”
我点了点头,小伙计的一半顾虑也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他们怀疑贼偷的事情,但是没有穷追猛打,没有深究,唯一做的不过是加强客栈内的戒备。
连客栈掌柜的都在夜里亲自巡查,很明显的举动。
“我听说那个人身上有些古怪的地方,请问具体是指什么呢?”
我话一出口,带着几分歉意道:“明日我就离开南华镇了,掌柜的,您不需要有顾虑,我答应您,绝不会轻易跟人提起的。”
”武家那个人,也就是武大夫的兄长,很多年前一起到南华镇来。“
掌柜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低声道:”起初的时候,那个人也在镇上开过铺子。“
我望着他,神情专注地听着。
“就是咱们这里最常见的干货店,“掌柜的跟我耐心说明了一句,”靠山吃山嘛,南华镇一带因为山里产菌子,很多这样的店铺。”
“有些是镇上的人开的,有些则是附近村里的山民直接来开的。”
掌柜的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个时候北地来往的客人已经有不少了,所以镇上的店铺哪怕生意不算最好的,维持温饱也是够的。”
听上去,是很正常的生活啊,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
到底那个人后来怎么会变成那副德行的?
我暗自嘀咕了一句。
“五年前,他去南华北面的山里跟山民买干货,就是那一次......出了点事情。”
掌柜的说到这里,视线望大堂内木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忽然间动了动。
他一做这个动作,我险些以为先前跟着我们去大厨房的怪人又回来了!
我赶紧转头看,楼梯旁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我吐了口气,跟掌柜的对上视线催促问:“您继续啊,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