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书房做事的那位顾大人出门,就是去一线营地送信了。”
侍从上下打量了万师傅一眼接续道:“你从军中来的,总该晓得顾将军是她大姐吧?!”
这件事几乎在军中的人都听闻过,因为顾家的两个女儿在陛下那边很得器重。
顾家大姐在军中任职,连入宫不久任职的小女儿都被陛下调去御书房了。
到了这时候,万师傅已经从两名侍从说话的样子做出判断了。
他俩委实不像在说谎的,事实上,作为底下的侍从也没有必要在宅院内传递假消息。
这里可不是国都城的大街,外头茶馆里传的什么消息都有!
问题是在茶馆......说话的人私下里传递都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这儿可是陛下临时安置的地方啊!谁有胆子!
万师傅一时间脑中有些混乱,两名侍从看着他没好气的道:“咱们还有事呢,不跟你多说了。”
万师傅赶紧道了一声谢,朝着边上让开。
那俩再次压低了声音边走边说着话,很快也消失在了小道的拐角处。
看他们去的方向,也是陛下所在的院落一带。
万师傅望着他们的背影,更加确定消息一定都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南来的送信使透露了一些紧要的消息的话,肯定不会影响到战事的。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得赶紧回去,告诉小院里住着的另外两个人。
走出几步,万师傅转念一想,说不准小林他们消息还快一些呢,可能早就知道了!
......穿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一侧平行经过的长廊,隔着院子的距离。
万师傅又走了一段路,瞧见长廊的拐角经过一个身影。
那人很快瞧见了他,接着便从长廊的一处步阶下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停驻。
女官模样的人挡住了去路,万师傅赶紧行礼。
万师傅靠近的时候,忍不住看向女官,她同样也在打量他。
女官皱眉看过万师傅,辨认出很明显的军中待过的样子。
随后,她问道:“你是今儿来的,刚刚安置好的工匠师傅,这会儿是从街上采买回来的?”
万师傅愣了愣,接着点头回答道:“是!”
女官回想了一遍已经知道的那些讯息,看向万师傅追问道:“你们安置下的一共几个人......我记得,好像是三个?”
万师傅再次颔,女官盯着他道:“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迟了一些,”后院临湖的阁楼内,云楚斜倚在软塌上,视线朝着窗台掠过。
墨言离开阁楼去往前院不久前才回来,一身寒气的。
他在阁楼外屋檐下取了花匠依照吩咐送来的花草。
花匠将花草送至楼外专门放置的地方,并不进门。
此刻,墨言生怕寒气沾染,在楼下换了件衣裳刚刚上来,一听到云楚说出这句话,心生疑惑。
云楚皱了皱眉,挪动了一下身子。
墨言将花放在了窗台上,连忙奔过去,小心地枕上了厚实的垫子。
他心知公子说这句话一定有缘由的,不过须臾功夫,他果然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
......墨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瞧见同样一身寒气的暗卫站在了底楼的堂内。
暗卫瞧见他出现,伸手指了指地上放置的一个箱笼。
那箱子不大,看上去也不沉,但是暗卫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想来应该是重要的东西。
“公子要的,今儿刚刚送到北地来。”
暗卫对着墨言道:“一会儿你送上去,我还有任务,得先离开了。”
这人每回出现,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天晓得怎么避开的重重守卫,进出宅院自如。
女帝在宅院内外布置下的人手比预料中多了不少,国师大人住的阁楼位置则在宅院的北面,一侧紧邻着后山。
这里独特的地形有助于暗卫来去顺畅。
墨言都顾不上细问几句,暗卫便飞快地离开了。
剩下墨言愣怔站在那里,顿了顿才将视线移动到了地上放置的箱子上。
他其实很好奇,很想知道里头装的东西。
墨言思量间朝着外头的湖面看了一眼,能看见对面的灯火。
隔了小会儿,他才上前将箱子拿在了手上,接着上楼将东西交付给等待的人。
期间不敢打开。
......蹲在炉火附近的墙角,我裹着被子在我临时拼凑成的“床铺”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连忙看向四周,我没有看到旁人。
想了想我整理了一下后出门察看。
这会儿已经到了后半夜,但是距离天亮尚早,不过周遭安静,没有一个人经过。
我回过头想想自己跟阿荣说的话,难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依照我的看法,万师傅只是因为工具难以买齐所以耽误了时辰的。
如果不是这样,难道真的是被人为难或者碰上什么突情况了?
我敏感地想到他刚解的毒。
仔细思索后我暗自摇头,我尚且不至于怀疑自己的医术。
何况据我知道的,他的症状看着很吓人,但也是预后不严重的药。
当初那个暗中下手的人,目的地虽然很可疑,然而并不打算要他的命。
到现在,我将整件事前后联系起来想一想,得出的结论是宁愿相信万师傅只是这件事中间的一环,或者是一个引子而已。
那人的目的,不是先锋营地,就是跟这座宅院有关......或者......牵连到了暗卫。
否则要怎么解释那个行踪神秘,个性古怪的暗卫忽然间出现在营地却又在进了北地镇之后消失了踪迹呢?
来得巧去得快,不可能都是巧合的!
万师傅没回来,被喊去问话的阿荣又没回来,今晚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我站在院中,视线一次次掠过停放在院子里的车辆。
我知道那是女帝跟国师大人即将要乘坐前往北地一线的车子。
我辨别了一下,走到那辆看着低调些然而质感却更加厚重的车子旁边,伸手抚了抚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