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点头道:“叔叔说的是,还请阿爹快去衙门打点打点。我刚才六神无主,也没带金银,阿爹若有,先拿了使唤,稍后我便送来。”
史进从怀里掏出几条蒜条金道:“我也莫带许多,这里是一百两黄金,张教头先拿了使用吧。”
张教头过去并未听林冲夫妻说过史姓兄弟,知道多半是新近结交的,看史进这般慷慨仗义,也是颇有好感,抱拳道:“刚才只顾和女儿说话,失礼了。小官人且收起来,我家中也有一些金银,待不足时,再向小官人求索。你们且进屋来,我拿了金银便走。”
说完,便径自进了里屋取金银。
不多时,便出来道:“我儿,你和锦儿且在家等消息,我到衙门去上下打点。小官人若是无事,且在家中稍坐。今日事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史进道:“无妨,张教头自去。我在东京人生地不熟,便不去添乱了。只是心中放不下林教头,便在这里与阿嫂等消息。”
张教头道:“林家世代做武官,军中众人也知林冲为人,此事须瞒不过众人耳目。高俅那厮要掌诸军,也不好做的太过了,你们且放宽心,他若执意要害林冲时,便不往开封府发了。你们且放宽心,我先去了。”
张氏听得父亲这般说,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道:“有劳阿爹了。”
史进在张教头家,陪张氏坐了半日,也说些宽慰的话。
日落时分,张教头才回的家来。
看到阿爹进门,张氏便霍的站起身,问道:“我家丈夫怎么样了?”
张教头笑道:“我儿放心,高俅那厮果然害怕闹得军中不安,让开封府这两日便断决了。我已上下打点了一番,也见的当案孔目,他为人最耿直,十分好善,人都唤作孙佛儿。听得林冲冤屈,也未收我金银,便要周全林冲。只让林冲招认‘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最多便是个刺配的断决,三五载遇着大赦,便可回来。”
张氏听得丈夫性命无忧,方松了口气,旋即想到要分离数年,忍不住又哭道:“都是奴家命薄,让丈夫吃了这一场屈官司。”
张教头又劝了女儿一阵。
史进道:“世道浑浊,林教头能保的性命也属万幸了。只是唯恐高俅那厮还不罢休,让路上公人暗害林教头。”
张氏听得史进这样说,更觉悲切,哽咽着眼看便要晕过去。
张教头和锦儿连忙扶着张氏宽慰。
史进也赶忙道:“阿嫂莫急,我与林教头一见如故,等林教头刺配时,我便一路护送他去,定保的他路途平安。”
张氏听得史进这般说,这才收住哭声,便往地上跪去。
史进见了,连忙扶住道:“阿嫂快起来,史进当不得阿嫂这般大礼。”
张氏看着史进道:“叔叔这般恩情,我夫妻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
史进放开张氏,摇头道:“我与林教头相识时日虽短,却颇为投机,如今他落难,我怎能袖手旁观。明日我便不来与你们相见了,免得被做公的认下。我只在暗中跟着林教头,护的他周全。”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金子放到一旁桌上,道:“这些金子便留给嫂嫂,林教头短时恐回不来,嫂嫂拿了过活。”
张氏连忙道:“我家中也有一些积蓄,叔叔要去送我丈夫,我须拿金银给叔叔和丈夫使用,如何能反收叔叔金子?”
史进摆手道:“我在客店还有一些银子,足够路上使用了。嫂嫂收着使用便是,史进先告辞了,他日得闲再来拜望嫂嫂。”
说完,便拱手告辞出来。
张氏刚刚拿起金子要还史进,史进已经出门而去。
追到门口,看史进已经走远,只好作罢。
张教头看着史进背影,不由叹道:“林冲平日好结交兄弟,有这般一人,也不枉了。”
张氏看史进没了影子,突然道:“阿爹可给我家丈夫送饭了?”
张教头点头道:“女儿放心,我回来前便送去了。”
张氏又道:“那女儿便先归家去,为丈夫收拾些金银、衣物,以备使用。”
张教头不放心女儿,道:“你和锦儿先在家,我去买些饭菜来,一起吃过了,我再送你们回去。”
张氏自责道:“你看我失礼不,到的这时了,也不请史家叔叔用饭,便让他走了。”
张教头道:“他是不拘小节的豪杰,女儿不必挂怀,你们且坐,我去去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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