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大业粮行总铺,富满墩与义子富余地、军师丁一鸣正商议着如何应对天问阁云从龙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对大业粮行来说,天问阁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却像是一跟锋利的钉子,随时能扎穿你的脚掌,因此不能等闲视之。
“在三江口劫走高冷峻,又与高冷峻同时出现在天岳山附近,这不会是巧合,他们之间一定有所联系。”富余地忿忿不平的对富满墩说着。
“就算有联系又怎么样?”富满墩无精打采地说着。
富满墩身边的人都知道,无精打采的富满墩,才是最可怕的富满墩。
他让自己处于最委靡的状态,放空脑子里的一切活动,让自己彻底活在晦暗里,等待突如其来的灵光乍现,并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天下人都能与我们为敌,唯独天问阁不行,尤其是云从龙,她知道我们太多秘密。”富余地继续说着。
富满墩不屑的对身边的军师丁一鸣说道:“你听听,这小子是不是怕了云从龙那丫头?”
丁一鸣笑着回复:“少东家这是未雨绸缪,天问阁固然不足为惧,若能为我所用那是更好。”
富满墩仍是不置可否地说着:“就一群鸡鸣狗盗之辈,能有什么大用?天问阁要真有用,东牙国怎会又瞎又聋的让我们打个措手不及?”
丁一鸣仍是笑着说道:“那是他们遇上了东家,才能让东牙国与天问阁又聋又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无能,而是因为他遇上了技高一筹的对手。”
富满墩勉强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就是赢个小丫头,没什么值得高兴。”
富余地兀自坚持的说着:“不管怎样,天问阁明知高冷峻是大业粮行要的人,她三般两次在我们面前将人劫走,摆明是跟我们做对,我们可不能这么惯着她。”
富满墩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怎样?杀了那丫头?灭了天问阁?”
富余地不怀好意的说道:“只要把她交给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再也不敢招惹我们。”
富满墩慵懒的说道:“你那些下三滥的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连天问阁的杀手锏都不知道是什么,你拿什么让天问阁不敢招惹你?”
“只要云从龙在我们手上,天问阁还有什么杀手锏能使?天底下又有什么杀手锏威胁得了我们?”富余地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着。
富满墩懒得跟富余地多说,对军师丁一鸣指了指富余地,示意他对富余地说说天问阁的能耐。
“少东家,这云从龙虽然是天问阁的第一号人物,却从不是天问阁真正的扛把子。
天问阁真正的扛把子是第二号人物风从虎和第三号人物庆丰年。
天问阁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铁打的风从虎,流水的云从龙,讲的就是云从龙这个老板可以随时更替,但风从虎的真金白银却是独一无二的。
什么意思呢?这风从虎跟云从龙一样是个代号,只有能力、见识、武功、操守、智谋绝顶出众的人,才担当得起风从虎。
而云从龙呢,只要老云从龙一句话,就算是个黄口小儿,也能坐上云从龙这个大位,眼下的云从龙不就是如此吗?
最重要的是这个风从虎掌握了天问阁最绝秘的情报。天底下所有隐秘的事,在他眼里都像薄纱一样透明,这才是天问阁最锋利的一把剑。
更关键的是就算在天问阁里,也没人知道谁是风从虎,就算是云从龙也不例外。换句话说,就算你能对付得了一百个云从龙,只要风从虎还在,天问阁仍是那个天问阁。”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怕了他?大不了把天问阁来个抄家灭族,管他什么龙啊虎啊,看他们还能怎么折腾?”富余地初生之犊不畏虎地说着。
“要杀是一定杀的光,就怕在他们死光之前,把不该公诸于世的秘密都给掀了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丁一鸣提醒着。
“哪有什么秘密这么见不得人?就算杀人越货,蓄娼放贷,我们大业粮行有什么不敢认的?”富余地大言不惭的说着。
富满墩大笑两声,对丁一鸣说道:“是不是!幸好不该让他知道的秘密,一件都没告诉他,否则大业粮行早让他给埋了。”
丁一鸣自然知道这位少东家的性格,于是温言说道:“天底下谁还没几个不能说的秘密,咱们大业粮行家大业大,自然也有许多不方便让人知道的秘密,等少东家开始管更多的事,自然就会知道更多的秘密。
再来说说天问阁的第三号人物庆丰年。天问阁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三两三,不敢当老三。
什么意思呢?就是在天问阁里,没有通天能耐的人别想干这第三号人物。
庆丰年一样是个代号,他掌管天问阁所有的探子。换句话说,他才是天问阁将手伸进天底下各个角落的那个人,他与风从虎一样,天问阁里没有人知道庆丰年是谁。”
“既然没人知道谁是风从虎,谁是庆丰年,那天问阁平常又是怎么运作的?他们打探来的机密消息要交给谁?那些探子又怎么知道自己该听命于谁?”富余地不解的问着。
“这就天问阁独到之处。几十年来,我们派了不知多少人潜伏在天问阁里,始终对这最关键的秘密无法跨雷池一步,这也是天问阁之所以坚不可破的地方。”丁一鸣无奈的说着。
“既然现在云从龙就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拿她来逼天问阁说出真相,不就能反过来掌握住天问阁了?”富余地不解的问着。
丁一鸣尴尬的说着:“少东家,你还听不出来天问阁这么安排他们的二当家与三当家,就是为了不怕他们的大当家出事”所以抓住云从龙是没用的,这么做只会招来天问阁的报复。
更何况不是云从龙在我们手上,而是云从龙想来见见东家,所以她来了。如果她不想来,谁也勉强不了她来。”
“这个云从龙的武功有这么高?”富余地怀疑的问着。
“云从龙的武功有多高,还没人真的印证过,她身边的天地兄弟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还有那三十六只地鼠更是防不胜防,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躲在我们地底下监视着我们。”
“难道我们的四大金刚,八大罗汉,也不行?”富余地继续问着。
富满墩突然灵光乍现,说道:“不如,今天我们就来试试。要是能拿下云从龙,我就让她嫁给你当媳妇儿。”
就在富满墩说完这句话,已有下人前来通报:“东海蛟王海涛天、铁猴子魏铮、天问阁云从龙已在外厅等候。”
富满墩终于满血复活的站起身来,这两天因为大王子推象举事失败,富满墩整个人都陷入疲乏不振,要是能让富余地把云从龙这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娶进门当儿媳妇,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走进外厅,富余地便被云从龙的绝世美貌给震慑住。过去他当然也没少见过云从龙,但今天的富余地心情不一样,因为今天他是用看媳妇儿的心情在看云从龙,所以云从龙的每一分美貌都被富余地放大了十倍来看。
富满墩一见领着云从龙进来的鲍总管,当即一巴掌把他扇出门外,说道:“我是这么让你去请云老板的吗?”
鲍总管半口牙让富满墩给一巴掌扇出嘴巴外,一颗牙都不敢捡的跪向云从龙,嘴巴里发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云从龙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是什么方法,反正我人都来了,富老板有什么指教尽管说吧。”
富满墩笑着说道:“喜事,是喜事,今天请云老板来,是给云老板报喜的。”
云从龙也笑着问道:“是富老板大喜吗?听说大嫂管得挺严的,怎么她同意富老板纳妾了?”
原来这富满墩虽然富甲一方,但几十年来只有一个原配,江湖上都说富满墩对妻子有情有义,即便原配一个亲生子女都没帮他生下,富满墩也不在乎无后为大,一辈子从未想过休妻纳妾。
只有天问阁知道是因为荒野重担心富满墩若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一来不免沉溺于夫妻或家庭生活,二来也容易机密外泄或受人挟持威胁,不利于复国大业的推动,他的有情有义实在是无可奈何,并非发自肺腑。
富满墩尴尬的一笑,说道:“我都六十几岁了,喜事只剩含饴弄孙,纳妾这种事就别提了。”
云从龙继续问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喜事值得富老板这么眉飞色舞?”
富满墩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云老板的喜事了。”
“我的喜事?”云从龙惊讶的问着。
“那还有假,当然是云老板的喜事。”富满墩故作神秘的说道。
云从龙心知富满墩此言必有后话,眼下看来不能顺着富满墩的话意走,自己必须先声夺人,于是说道:“真是的,大家都说福无双至,我还一直不信,果然眼下我又迎来了第二桩喜事,这还真要好好感谢富老板。”
富满迟疑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云从龙会追问喜事何来,自己便顺势对她开口提亲,哪知道她竟主动先说自己也有喜事,只好且战且走的问道:“那真是双喜临门,云老板不妨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先说说妳的第一桩喜事?”
云从龙看着富满墩与富余地的表情,尤其是富余地的那贼不溜丢的眼神,心里对今日之事大致有个梗概,便将计就计的说道:“这几天我终于把自己给嫁了出去,总算有人肯要我,富老板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在场所有人都被云从龙这突如其来的喜事给吓住,但最为震惊的还是奈吉,他纳闷着云老板这几天什么时候嫁了人?自己可是无时无刻不跟在她身边的人,没有理由会对这么大的事一无所知。
而富满墩憋了一肚子的算计,居然让云从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既然云从龙都已经嫁了人,自己也不好再提娶亲之事。
富满墩只好强颜欢笑的对云从龙说道:“那真要恭喜云老板了。怎么都没言语一声,我好备份大礼,妳看这匆忙之间,倒是让我显得失礼了。
不知云老板的夫家是何方英雄,竟能娶得云老板这等人才?”
云从龙羞赧的说道:“在我眼里他当然是大英雄,至于在富老板眼里,我可不好多说。
我的夫君与富老板是旧识,说不定还有许多往来,到时候还是让他亲自来跟富老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