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田明府!”
“请吧!”
次日黎明,萧珪早早的就离开了田茂才的家,重新回了关押他们的房间里。小赫连和他的几个手下,还在呼呼大睡。
杨洄昨夜想要私审萧珪没能成功,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整夜的几乎都在琢磨,伊阳县衙的人以田茂才为首,都在刻意维护萧珪。窝在这里,恐怕真拿萧珪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只等那些搜查铠甲禁物的兵卒回来,立刻就要押着萧珪与小赫连等人,离开这里。
等到了河南府的监牢,便就是那些人的末日到了!
这天吃过了早饭,杨洄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县令田茂才只好亲自与他作陪,品茶论诗,聊些闲话。
到了午饭过后,田茂才不得不去官署处理一些公务,这才离开了杨洄身边。
昨天派出的那几个兵卒,也总算回来了。他们私下去向伍校尉回了话交了令,说他们去到赌场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伊阳县的不良帅耿振武,带着十几个不良人,封锁了整个赌场,正在进行大搜查。
如此一来,这些兵卒们带去的铠甲弩机等物,显然是无法再私藏进去了。
他们便留了下来,严密监视耿振武等人的搜查。结果,至始至终,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犯禁之物。
伍校尉听完之后,回去见了杨洄,如实向他回报。
杨洄简直气煞了,“伍校尉,你的人实在太没用了!”
“杨少卿!”伍校尉也有点恼火了,直言道,“我的弟兄们为了你的私事,往来奔波竭尽全力,还有不少兄弟因此负伤。杨少卿莫没有一句好言抚慰也就罢了,居然还对我们指手划脚、肆意辱骂。杨少卿莫要忘了,我们吃的是朝廷的饷,当的是大唐的兵,不是你杨家的私奴!”
杨洄这下被伍校尉吼得一愣一愣的,居然没了话讲。
伍校尉抱拳一拜,“伍某是个粗人,向来有话直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杨少卿海涵!”
杨洄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伍校慰道了一声“属下告退”,这便走了。
杨洄恼火了一阵,心中暗自琢磨,看来不光是伊阳县衙不可久留,就连这个伍校尉也指望不上了。
现在如果押着萧珪去往河南府台,自己手中又没有他犯下大案的证据。到时最多判他一个私下聚赌之罪,走个过堂罚些赎铜了事,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看来,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思忖一阵后,杨洄独自一人,去了县令田茂才的官署。
田茂才正在官署之中办理公务,签署一些文件。听闻杨洄亲来造访,连忙出迎。
杨洄和颜悦色的与田茂才寒暄几句之后,进了他的官署坐了下来,并叫田茂才屏退了在他身边伺候的一些文吏与仆人。
田茂才有些好奇,这个公子哥儿,究竟想干什么呢?
这时,杨洄将自己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到了田茂才身前的小几上。
田茂才大惑不解,说道:“杨少卿,这是何意?”
“这是我母亲长宁公主,当年出嫁之时,我的外祖父中宗皇帝陛下,送给她的礼物。”杨洄满面笑容的说道,“后来我母亲便将此玉佩,给了我。”
田茂才大吃了一惊,连忙双手捧起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杨洄面前,说道:“如此圣物,杨公子须得好生保管,切勿遗失,切勿轻易离身啊!”
“我愿将它,赠送给田明府。”杨洄笑着说道,“就当是,一件信物。”
“信物?”田茂才迷惑不解。
杨洄说道:“田明府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了。今日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改天等我回了京城,定要保你步步高升。三两年之内,做个五品以上京官,不是难事。”
田茂才愕然愣住!
从一个七品的外县小令,做到五品以上的京官,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官员来说,大约就是一辈子的奋斗。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大唐官员来说,这样的升迁,就是付出一辈子的努力,也未必就能奋斗得来!
杨洄面带微笑的看着田茂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块玉佩,淡淡道:“田明府,考虑一下?”
田茂才捧着那块玉佩的手,都有些轻轻的颤抖起来。
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但是田茂才仍是非常的犹豫,所以他把那块玉捧在手上,既没有交还给杨洄,也没有收回来。
他就一直那样捧着,表情僵硬而惊讶,仿佛是中了一个定身法。
杨洄也不着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田茂才越是犹豫,杨洄就越是有了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从小生在官宦之下,杨洄对于官场人心还是颇有了解的。当官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墙头之草、势利之徒。对他们而言,官场之中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只有利益才是真正的永恒。
如果田茂才还没有决定背叛,那只能证明,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
不着急,让他再多犹豫一会儿。
等到他的心理防线接近崩溃的时候,自己再加上一点筹码,给他最后一击。
如此,大事可成矣!
正在这时,把守县衙大门的门吏匆忙来报,说有人求见田县令。
“何人?”田茂才瞬时回过了神来,急道:“本县有紧急公务要办,一律不见!”
“明府君,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自称是叫,影姝!”
“啊!——”
田茂才惊叫一声,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把杨洄都吓了一愣,“怎么了,这是?”
“杨、杨少卿,这玉佩我还给你,我不能要!”田茂才连忙把玉佩塞,还到了杨洄手中。
然后,他转身就朝外走去。
杨洄拿着玉佩,愕然的看着田茂才匆忙走出了官署。
一边走,他还一边整着官帽,打理须发,收拾仪表。
杨洄忿忿的骂了一句。
“老贼!莫非是要赶着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