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似有所悟,举杯笑道:“请。”
程越微微一笑,举杯与真金轻轻一碰,道:“请。”
程越在大都宴客,临安的大都督府也同样在摆宴席,不过出席的没有大都的王府这么多人,只有程越的妻妾和所谓“程党”的一干重臣。
大都督府这几天可谓门庭若市,不只宫中的赏赐和文武百官的贺仪,甚至还有周边小国的进贡,其中就有安南的。
定娘不方便出面,金履祥的夫人于氏暂代外府总管,与锦儿和玉儿两个带领大批仆妇应付排山倒海而来的无数拜贴和礼物。
于氏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可她一辈子也未曾如此荣光过。无论是上门的大臣还是宫中来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单独给她的小礼品收到手软。
金履祥挑出其中比较名贵的,全都送进内宅,不许她留下。于氏也不笨,与金履祥的地位相比,些许礼品不算什么。
正月初一定娘带所有侍妾进宫向两位圣人拜年,再去已经修好的英灵祠主持祭拜,朝中百官几乎全都跟随而来,盛况空前。
两位圣人接受完群臣的朝贺和定娘等官夫人的拜贺后马上就离宫回到别墅过夜。自入冬以来,两位圣人一个晚上都没在宫中待过。程越的别墅中有完备的取暖设施,与现代的暖气别无二致,住在其中十分舒适,与宫中的阴冷大相径庭。
谢道清年纪大了,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何要在宫中受罪?全玖也借口照顾谢道清赖在别墅不走。更不要说赵显这个孩子,简直一刻也不愿离开,连上朝都要全玖哄了再哄才肯动身。
杨淑妃等十妃现在基本上常住在大都督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比在宫中工作的嫔妃和宫女还要辛苦几倍,然而她们却很快乐。她们的才能在这里才能得到发挥,她们的眼界也被大大扩宽了。
杨淑妃因为益王和广王的关系,每隔一天便会带两个孩子到别墅与赵显等孩子一起听文天祥讲课,再与两位圣人聊聊程越传来的消息。
程越从大都送来的订单一张接着一张,海外和其它地方的订单更是多到不可胜数,临安和苏州的工厂不堪重负,招聘的人手越来越多。无论男子和女子,凡是为大都督工作的,在年前都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酬劳。各地市场一片繁荣,更多的人开始为程越工作,为程越歌功颂德之声随处可闻。
今天是大年初二,定娘在家中款待程党中的重臣。文天祥身为定娘、柳娘、环娘和监娘的父亲,反而要到女婿家过年,还要送上贺礼,也是趣事一件。
定娘四姐妹与文天祥等程党相对而坐,虚着上首程越的位置。
刘岊问道:“夫人,听说留梦炎和陈宜中也送了拜贴和贺仪来,可以告诉下官他们送了多少么?”
定娘放下筷子,道:“留梦炎送来二十担精米,八十头羊,二十头猪,一百颗珍珠,家中珍藏的字画十幅,黄山石两座。陈宜中送来两匹大宛马,字画十幅,祖传玉镇纸一枚,他亲自编撰的《水陆大都督事略》一部,算得上有心。”
杨霆道:“夫人,据下官手下侦知,从大都督北上至今,留梦炎至少收受贿赂折银一万余两,陈宜中也接近此数。好在大都督有言在先,朝中的官职不许妄动,这才没给他们更多的可乘之机。”
柳娘皱眉道:“这两个老狐狸甚是狡猾,听说官人成为忽必烈的右军统帅后,对我们更加倍地奉迎。前几日留梦炎的一个恶仆在外面买东西不给钱,被我无意中看到呵斥了几句。留梦炎听说后,将那恶仆打断了手脚,扔到我每日经过的街道上给我看,还派人遍寻市面上被留府拖欠货款的铺子,全部如数给予,让人发作不得。陈宜中一个小妾的父亲在上海吃了官司,被孟之经打了三鞭子。老头子忍不下这口气,跑到陈宜中面前告状,结果又被陈宜中打了三鞭子,说是治他个诬告之罪。他们不为大恶,官人回来后就很难动得了他们,算不算我们失职?”
众人都不由沉默下来。
环娘悠悠地道:“怪只怪官人太能干,一到大都就被忽必烈委以重任,巧夺尚书省权柄。再接下右军主帅,指挥元军取得大胜,平定三大汗国。换作是我,也要夹起尾巴做人,哪里还敢不听话?”
群臣听得眉飞色舞,张世杰捶着大腿叹道:“唉,大都督气吞山河,可惜不让我去,难受啊。”
张贵一瞪眼,道:“我还没去呢,凭什么轮得到你?”
孙虎臣笑道:“两位大人莫要心急,大都督今年便会东征日本,养兵千日,难道不是为了用兵一时么?”
张世杰哈哈笑道:“张贵,我练的是水军,非去不可,你怎么办?大都督对你放心得很,你还是留下看家吧。”
张贵摇头道:“这可不行,再不打仗,我手底下的兵哪来的军功?我一定要去。”
阿里海牙悠然神往,道:“大都督用兵如神,可惜不能亲身参战,这样大好的机会,错过了!东征时能带上我的话,我可以随海军北上,顺便见识一下大都督的海军。”
金履祥哈哈一笑,插口道:“阿里海牙大人果然好眼光!大督的海军与以前的水军可是大不相同!听说刘大人已经造出简单的炮来,只等大都督查验,可惜大都督想要的炮和开花弹还是造不出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