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城码头。
冉必之、劳桑心、霍春秋三人快马加鞭赶到码头时,只看见一艘海船停靠在边缘,几个船工上上下下地搬着东西。除此之外,码头上空无一人。
三人吹着海风,等了片刻。不久后,武林庄一行来了,却只有孟传闻和鄢商慈。与冉必之三人点头算作打招呼,彼此也没有过多的语言。
霍春秋念及和孟传情的旧日情义,随口问了一下孟传心的情况,听鄢商慈说了后,便不再言语。昔日有小孟做桥梁,他还能与武林庄的人走到一起,如今这座桥梁断了,他和武林庄的人永远也无法走的更近了。
鄢商慈知道,霍春秋昔日一直拿传情当做好兄弟,哪怕整个江湖上的人都误解传情,霍春秋却始终站在他那一边,维护着他。这个一直守护着传情的兄弟,如今自己遭逢大难,竟却没人可以依靠。唯一能给他温存的,或许只有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了吧。
如果,传情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能够走进他内心,给予他支持和力量呢?
“他们来了。”冉必之看见落花和水连环远远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粟烈和流火,两人身上各自带着一个包袱。
霍春秋抬眼望向落花,脸色微变。虽然答应过夜未央绝不提及旧怨,可一看到落花,他就不禁想起霍府被灭的情形。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法肆意宰杀,怎么想都心有不甘。
劳桑心感觉到霍春秋的情绪变化,赶紧拉住他的手,低声道:“春秋,要顾全大局。”
霍春秋瞧着已然来到身前的落花,对方望着他,丝毫也没有愧疚之心。一旁的水连环问:“霍春秋,你怎么也来了?”
霍春秋看见水连环,情绪才稍稍缓下来,松开握紧的拳头,淡淡道:“我是来帮桑心的。”
落花不再看霍春秋,转身看向海面,道:“既然同行,想必也知道规则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总之大家同心协力吧。”
众人说话间,船工已经搬完了码头上堆积的东西,均已登船。
“喂!人都到齐了吧,快上船。”船上传来桑幼忧的声音。她和桑俊站在船头,临风而立,静候众人。
众人不再耽误,悉数登船。带有包袱的人,直接进了船舱,摆放行李。其余人站在船舱外,感受着大船的威武。
船头,几个船工在整理着东西。此去沧浪岛,时间漫长,衣食住行都在船上,桑幼忧已提前备好了粮食和吃穿用品。这些船工,有些是打杂的,有些是跟随桑俊一起开船的师傅。
落花在经过一个船工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道:“你怎么会在船上?”
众人听了落花的话,皆扭头看向那个低头整理麻袋的船工,个子高高挑挑的,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哪里像个做粗活的人。
那船工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只得放下手中的麻袋,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脸,现于众人眼前。
“庄伏楼?”众人吃惊。
桑幼忧走了过来,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所有的船工都是她亲自挑选的,经过她的严格把关,没人能轻易混进来。
庄伏楼尴尬地看着众人,没有说话。这时,流火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对落花道:“公子,后面发现一个晕倒的船工。”
落花听后,道:“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偷偷溜上来的吧,凭他的身手,桑姑娘没发现也是正常的。”看向庄伏楼,问:“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来此是为了什么?”
庄伏楼缓缓开口道:“我是来保护师妹的。”武林庄的人不待见他,糊涂堂的人与他又无深交,为了同行,他只能依靠水连环。
事实上,那日从武林庄离开之后,庄伏楼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镇上一直关注着武林庄的一举一动。后来,大批的熟人聚在武林庄,引起了他的注意。待落花几人离开后,他偷偷潜进武林庄,听到了桑幼忧对桑俊说准备海船的事。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计划,但听说出海是为了孟传心,这才偷偷跟踪桑幼忧,溜上船来。
水连环知道,庄伏楼一直在以她为借口,其实他真正想做的,就是弥补对孟传心的遗憾而已。可惜,武林庄的人不给他这个机会。但是,她必须给。
落花也知道庄伏楼的心思,但没有点破。既然庄伏楼愿意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吧,至少他的武力不弱,也算是一个帮手。而且,确实可以保护水连环。
如此想着,落花便在水连环开口之前对庄伏楼道:“既然是来保护连环的,那就跟着吧。但是,也得遵守规则,入岛之后,不能擅自行动。”
“好。”庄伏楼点头。
确定庄伏楼也同行后,桑幼忧便重新安排了房间。
这艘海船极其豪华,底下一层是伙房和仓库,以及一间休息室,是船工和水手换班休息之所。上面都是房间,共有六间房。同行十二人,两人一间房。桑幼忧和鄢商慈,孟传闻和桑俊,庄伏楼和冉必之,霍春秋和劳桑心,水连环和粟烈,落花和流火。
桑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空晴朗,适合远行。回头看向落花,问:“你知道沧浪岛在哪里吗?要往哪个方位行驶?”
落花看向前方,道:“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