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一群侍卫冲进长春殿院中。
郑公公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朝众人呼喊道:「快……快救驾!」
眨眼间,身着黄马甲的侍卫拔刀冲了上来,紧接着十几个侍卫围成个圈,将月漓团团包围。
月漓冷眼扫过众人,适才垂眸望向徐从之,见他缓缓直起腰来,还在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身形,微微拧起了眉。
她原打算这一通好打后,再消除徐从之记忆,这下被人堵在当场,如何是好?
下一刻,月漓头也没抬,神色泰然的扬起手中竹枝,朝冲上来的黄马甲侍卫抽下一鞭。
侍卫明明见着,竹枝距离自己还有一丈远,他整个人却飞了出去,后背撞上假山发出「咔嚓」一声响,下意识捂向肋下,心知那里断了根肋骨。
这厢,徐从之缓缓抬起脸,满面挂着疼出的冷汗,仰视着一脸神色不明的月漓,眼底带着几分恐惧:「你……你究竟是何人?」
月漓眯了眯眼,攥着竹枝的手紧了紧,强忍着继续抽人的冲动。
见状,众侍卫纷纷拔刀而上。
月漓不欲与他们动手,抬手剑指于面前连画两道符,翻掌打了出去。
十几人直接被飞来的符文击中,径直被带得飞出去,倒地后整个人后背似是粘在地上,连坐起身都不能。
一时间,郑公公和他身后带来的人,纷纷一声惊呼,往后退了数步,远远躲在长春殿宫门下,再不敢近前。
月漓适才得了空,蹲下身对徐从之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凭你,还不配知晓本使身份!徐从之,你可是觉着,做到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这天下便由你一人说了算?可惜……本使久居凡界代天执法,治得便是如你这等凡人。.
眼下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认邪祟上身,方才本使乃是为你驱邪,不得已伤到龙体,要么本使现在即刻要你性命,着黑白无常二位阴官,送你去幽冥阴司报道,如何?」
闻言,徐从之默然。
他当然不想死,可是就此被人打个半死,传出去他这北武皇帝的脸要是不要?
月漓见他不做声,自然猜测到他心头顾虑所在,遂笑得一脸莫测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这等身份?须知即便贵为北武皇帝,一朝入了幽冥阴司,生前名声尚不顶不了一枚冥纹,最是一文不值!」
徐从之忍痛道「朕…若认了,岂非…以后由你摁…扁搓圆?」
月漓听他如此说,不置可否的挑起眉尾,默然举起手中竹枝,递到眼前垂眸望着上面一根根枝杈,若有所思。
哪知徐从之见状,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满脸警惕惶恐的望着这个女人,眼里皆是恐惧。
威胁!
她这赤裸裸是在威胁!
徐从之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只恨得咬着后槽牙,差点当场落下泪,不甘的一字一句道:「郑……德!」
闻声,郑公公恍以为自己错听,怔在原地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这时,王公公连忙催促道:「干爹,皇上叫您!」
郑德适才扯着嗓子应道:「皇……皇上?您、您方才可是唤了奴婢?」
徐从之缓缓扭过脸,望着郑德远在千里之外,遥遥立在长春殿宫门前,直恨得咬牙切齿,她又没长千里手,还能伸到你面前不成?
他气归气,却还是咬着牙吩咐道:「方才……朕忽遭邪祟上身,巫……巫祝使乃是为……为朕驱邪,尔……尔等退下!」
郑德愕然:「驱……驱邪?」
真的假的?
他怎么看着,皇上龙袍一身的鲜血淋漓,这俨然是往死里打呀!
徐从之见他怔在那不动,不由得怒上心头,厉声喝道:「滚!」
郑德再不敢耽搁,当即领着人告罪而去。
至此,月漓眯了眯眼,唇角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冲徐从之道:「徐从之,尽管你挨本使这顿毒打,倒不必觉着委屈,本使应承你,可助你北武化解此次危难,至于你心心念念的郎君,本使也可替你二人想个法子,兴许真能令你见他一面也未可知呢?」
徐从之双眼瞪得倏圆:「当真?」
月漓缓缓站起身,扬手解了他身上的禁锢,一字一句道:「不过……你须替本使办一件事!」
之后,月漓挥手放了侍卫,差他们将徐从之送入殿内。
长春殿内,她端坐外间,眼瞅着御医乌泱泱来了一群。
入殿时,御医们下意识觑了眼月漓。在来的路上,自是已有人将皇上如何负伤经过简单描述一遍,无人不知,是由新进宫的巫祝使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