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筝这个铁石心肠的道士面前大受挫败的倪筱闻言转身,沮丧地应了声,“沈大哥”。
沈长安眉头一挑,走到她身前关心道:“怎么了,比试看得不尽兴?”
“何止不尽兴啊,根本就没怎么看到。”
倪筱气鼓鼓地抱怨,埋怨似地瞥了眼张筝。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沈长安轻笑出声,“好了好了,下次有机会带你再来看一回。”
轻柔地摸了摸倪筱乌黑蓬松的发顶,“别生气了,腮帮子快鼓成懒懒一样了。”
懒懒是倪筱养的一只金丝鼠小宠。
温和如旭日的沈长安扭头,看向张筝的眼神冰冷毫不做掩饰,语气却如常。
“道士师父且随我来吧,我领你去院子。”
张筝亦不在乎,笑呵呵答应。
拍拍衣裳站起身,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离开。
倪筱在半路便被沈长安寻借口送回了倪府。
此时旭日已彻底隐下山头,清清月光撒下清晖,凉如水。
万家灯火在黑夜中静静亮着,守着一方温暖天地。
跟着沈长安七拐八绕,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总算站到一处府宅正门前。
沈长安略一驻足,踏步推开大门,随着长久未动而有些陈旧的大门发起“嘎吱”声,府内景象显露眼前。
借着凄清明月,院内竹影树叶斑驳,风吹疏疏,摇曳生姿。
沈长安抬步踏入院中,张筝跟着进去。
月光并不甚明亮,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就是此处,多年无人居住,你自己清理吧。”
沈长安撂下这句话,好无征兆地转身离开,临走时又道:“最多三月。”
三月足够了。
张筝远远地拱手道谢,“谢沈公子无私相助。”
无人回应,人早已走远。
张筝打量了眼府宅,偌大的房子,少说也有百顷,让她一人打扫得干到天荒地老。
沉思片刻,张筝拂袖而去,还是明日寻人来清理吧,反正储物袋里刚进账了不少银两。
记下府宅位置,借着夜色掩护,张筝足尖轻点,飞身而去,不足一刻钟便回了客栈。
刚一推开房门,焦敏求助的目光迅速投来。
“张筝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可就要失去你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小师弟了。”
小师弟?十年年俸啊!
阖上门,张筝几步并作一步,走到缩在角落的小孩面前蹲下。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裳,目光从她进来时便直直锁在她身上。
“我准备的饭菜合胃口吗?”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小孩愣了一瞬,抿唇没说话。
见此,与谢舸相对坐在椅上的朱天顺答道:“小师弟不愿意吃,饭菜冷了我就撤下去了。”
张筝直起身,拿起桌子上摆好的干净衣裳和软帕,在小孩面前再度蹲下,平视着他干涩的眼睛。
“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换洗好不好,洗完再买吃的,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张筝将衣衣物收入储物袋,熟稔地朝着小孩伸出双手。
小孩眸光闪动,扑到她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颈。
临走时,张筝回头对三人道:“我先带他去换洗一番,你们且休息吧,不用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