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定了定心神,心下念道:「小鸾当年一见,满心复仇,所要杀者,却是沐川叔,这一折我是绝不可使她得手,如此一来,便如当年她所言者,再见之时,便是敌手,如此,又岂能携手终老?何况如今她身入启暝宗当了门下弟子,启暝宗与我身背血仇,这段情缘,当也断了......」
想到此处,墨止心下又起一阵苦涩,但口中仍道:「谷主见责,晚辈并非三心二意之人,只是想到出谷之后,诸事繁杂,一时之间,心下苦闷罢了,要我立誓,又有何难?雪晴妹子与我患难相随,生死之际不离不弃,人生可得如此知己,夫复何求?墨止今生必不负孟家妹子,若有违此誓,只教我孤苦暴死罢了!」
孟元秋听了,这才略略点头,道:「晴儿自幼丧母,虽日日看着开怀,偶尔还贪嘴一些,但心中苦闷,我也只能略窥一二,原本似我家姑娘,不需你如此立誓,好似强买强卖一般,但她羞于开口,也只好由我这老父亲当个恶人,逼你立誓了。」
墨止笑道:「孟谷主说笑了,您与晴儿妹子父女神情,晚辈看了也钦羡得很。」
孟元秋说道:「你既然来此立誓,我也不会教你白来,你如今要出谷远走京师,手上没有一件趁手兵刃可是不成,饮冰剑失落百年,如今虽是被你寻回,但百年无人照料,嵌于狼脊之上,鲜血侵染,剑心有损,实是不利出谷,如今带你来此,此地除了是我孟家祠堂之外,仍是一间剑室。」
说罢,孟元秋返身便走入祠堂之中,不多时,便带着一柄长剑又走了出来,墨止只见这那长剑三尺两寸,金格赤鞘,煞是惹眼,他自从入谷以来,只觉得寒叶谷事事简朴素色,却不知原来此地还藏着如今艳丽的一柄宝剑。
只见着孟元秋陡然间飞身半空,手中长剑霍然而出,日光倾斜之下,剑身折射出万道锐芒,好似金鳞迸发,又似雄军列阵,锋锐之气,莫可当之,在孟元秋手中挥舞若飞,恍惚间隐有龙吟震鸣,墨止目光被那般耀目光泽所阻,只见着孟元秋剑法华美灿烂,但却并非孟家剑法的「飞剑」之道那般夭骄潇洒,浑然是另一般妙诣展现,想来便是寒叶谷另一门绝学所在。
孟元秋这一套剑法一共一十二路,不多时便已使练完毕,墨止看得入神,待得孟元秋收剑在鞘,这才大呼过瘾,不由得说道:「孟谷主方才这一套剑法可是处处朝着夺人兵刃法儿去的?」
孟元秋忽然眼中一亮,道:「你此前可曾见过正卿使练这套剑法?」
墨止摇了摇头,道:「不曾。」
孟元秋心中暗想:「这一套玉箫剑法,专是我苦思冥想而得的功夫,旨在以剑可剑,以剑卸武的法门,他却只看一眼便瞧出其中关窍所在,确是人才,当初正卿可是练了十日,方才想透这一点......」
他想到此处,不由得点头微笑,又将这一套玉箫剑法种种变化奥妙,逐一说明,继而口传心法,待得墨止全然记下,也已过了个把时辰,这才算传授完毕。
孟元秋望了望日头,说道:「你也算记得快的,只是这套剑法要旨并非在‘攻,,实则是以攻代守之道,究其本质,在于一个‘卸,字,你日后使练这套剑法,心中可万万不可有伤人筋骨的念头,否则便违背了这剑法本质,如此伤人伤己,切记切记。」
墨止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孟谷主再传神技,晚辈心下感念,还请谷主承我此礼。」
孟元秋却是忽然将他扶住,说道:「罢了罢了,我又没将我孟家剑法和内功心法传授,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习武启蒙在沈沐川,后续踏上武道却在雍少余处,你日后该行礼的,却是他们两人,你今日承诺不负晴儿,于我已是足够。」
说到此处,孟元秋忽然眉头一紧,问道:「你此去出谷,可要先秉明御玄宗中诸位长老么?」
墨止听他如此发问,也不禁眉头紧皱,说道:「说到此处,晚辈倒有一点始终盘桓心间,今日前辈提及御玄宗,晚辈也如实说出,还望前辈与我一道分析清楚。」
他顿了顿,说道:「晚辈怀疑,御玄宗之中,便有启暝宗的暗桩留存,而且地位武功均是不低,怕是至少都已有了长老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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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祠堂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