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拉动,年抬起手来,盯着那不因岁月消磨而沾染半点锈迹的锁链喃喃出声。
乔竹酒内心情绪复杂,接连几次被打断的话他已不想再说,因为他能隐隐感觉的出,被铁链锁在这山洞深处的年像是一座沉寂许久,随时可能喷发的庞大火山,一旦他稍有言语不慎惹恼了这厮,那么所带来的后果将是除死无他。
年坐在凝视铁链愣神,那条巨蟒则是趴在他面前,无乖巧的一动不动,乔竹酒瞄准时机,偷偷移动脚下步子继续沿着墙边摸索,谁知还没等他找到出口,那年又突然开口道:“不用找了,即便你找到了又如何呢?”
“我不让你走,你便走不了。”
“我让你走,我这老朋友不让你走,你还是走不了。”
“与其平白浪费力气,倒不如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乔竹酒听罢,心里咯噔一声,可随着他渐渐冷静下来,头脑也开始变得清明了不少,他已经大致明白,凭自己当下处境,除了得到这年帮助脱困外,他根本没有第二条活路可选。
想清楚了这一点,乔竹酒双目紧盯年动作,本人则是紧挨墙壁,缓缓坐到了地,无常一跃跳其肩,不吵不闹,似乎在这危险境地,它并不觉得担忧害怕。
又或者说,它没有嗅到可以危及乔竹酒性命的气味。
年很欣赏乔竹酒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慢慢把手放下,含笑称赞道:“不错,你这十几岁的娃娃身处如此境地,居然还可以静下神来,心性倒是颇为不错。”
乔竹酒强扯笑颜,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应道:“前辈过奖了。”
年保持笑意,由到下打量了一番乔竹酒,而后抬手作邀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惑,没关系,从今日起,你和我会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聊,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全都会给你答案。”
话音落下,乔竹酒莫名紧张起来。
很长的时间慢慢聊。
很长是多长?
一个月?一年?又或者是十年?
别说乔竹酒不愿意在这昏暗潮湿又毒蛇满布的山洞里呆着,算他愿意,这么长时间,他用什么维持自己的生命呢?!
别说一个月,只要十天不吃不喝,他得活活饿死在这!
等等!
他刚才说自己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非此人是由君蛇斋弟子禁锢在此,每日都会有人前来送菜送饭助他维持生机?
他和君蛇斋有什么仇怨?君蛇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是谁?
什么身份?
无数问题浮现在乔竹酒脑海,虽然他猜测可能会有君蛇斋弟子按时按点的来给这年送饭,但他却不认为届时可以凭借自己的央求而被带出洞口,因为倘若自己被困此地不是杜仕有意为之,方才后者便不会在他危难之际悄然离去了。
基于此般种种,乔竹酒大致得出了一个答案,那便是他和他面前这位年,都成了君蛇斋的阶下之囚,而且只要杜仕一天不改变主意,他一天得不到自由!
不过还有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听这年自述,自己能否离开这山洞,多半还要听他和这条巨蟒答不答应,言外之意也是说,如果年和巨蟒答应放自己走,那他能凭自己本事走出山洞的话,仍旧有一丝生机可言。
为什么会有一丝生机呢?
难道杜仕根本没有打算给自己把路堵死,仅仅是为了考验他亦或者有什么别的心思?
眼看乔竹酒脸的神色越来越纠结,年哈哈一笑,一边抚着巨蟒的钢铁蛇皮,一边劝阻道:“小家伙别想那么多了,我在你面前,有什么问题,问我不成了,何必自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