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雪当然听过,更听出了这话语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暧昧,恍惚间,这股旖旎的气氛在二人之间缓缓化开,致使叶千雪的心头逐渐放弃了挣扎,不再抗拒,甚至竟有了一丝莫名躁意。
她看着莫少英那欲睁还闭,越来越低的双眼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时刻唯有闭上双眸,才能稍冷心中的羞意,可此时面上已是尽染桃腮。
然而片刻过后、并无动静。
半晌之后,耳边依旧静谧。
叶千雪心中一愣,压在身上的重量犹在,为何迟迟不见反应?她鼓足勇气眯着单眼偷偷一瞧,这一瞧之下顿时气结,只见这个无耻小贼居然侧着脸面耷拉着脑袋,竟是完完全全睡死了过去!
怎么可能?
饶是叶千雪性子再好也难免暗恼,一股被戏耍的感觉顿生,气得她一把推开莫少英,霍然起身再也不管不顾,甩手而去,独留一地口水,美梦当头的莫少英于破庙之内。
这时庙外夕阳已渐没尽头,当最后一缕蛀洞中的斜阳也被暗黑吞噬时,一只脚突然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跨进了破庙之内。
来人一声黑衣,将脸部蒙得严严实实只露两个眼睛,似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
他径直走到醉死过去的莫少英身旁,将金牌御令拾起收入袖中,方欲离去又突然回头冷眼一视!那眼中说不出的怨恨,踟蹰片刻,竟是反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迅速向莫少英后颈刺去。
满含恨意的一刺自然又快又狠,可不知怎的匕首刚递出一半,蒙面人眼神骤然一变,犹如蝴蝶翻花般旋身闪退,而于这电光石火之间,三颗不大不小的石子竟也分别擦着他的肩头,膝盖,腰肋而过。
显然,若是他方才站着不动此时已被这三刻石子制住了穴道任人宰割了!
这出其不意的袭击自然让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再看那地上莫少英已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瞥了瞥来人,哪里还有半点瞌睡的模样:“这位兄台,这狗牌你拿也就拿了,可为什么还要拿我这条命呢!从你方才的举动来看,分明只是冲着那面狗牌来的,如此一来,是不是表明你的主子只差你取狗牌,而杀我只是你私人意愿?唔,由此可见,我和你有私仇咯?”
黑衣人眸光一闪,细声细气道:“小子,你几时醒的?
莫少英截道:“哎,你不仅要杀我,还怕我认出你,否则就不会用如此难听的假声同我说话,对也不对?”
黑衣人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像毒蛇般一眨不眨地瞪着莫少英似要择机而噬。
莫少英反是一副不以为然道:“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打的你说。”
这话未说完,莫少英又弹出石子数发,就在黑衣人闪身躲避之际,莫少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猱身而上,瞬间又递出了七掌,速度之快端是令人瞠目结舌。
黑衣人不料莫少英说打就打,一时惊愣之下虽是匆忙还了几掌却还是被抢占了先机,落了下风。
只见掌风翻飞下,气劲十足,那莫少英虽说还用的是云踪派掌法,但是经过那无名卷册一番洗炼,体内煞气又得到了极大的凝炼,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这掌掌催心极是辛辣无比,击出的丝丝掌风,更是将破庙木壁打得支离破碎,劈啪作响。
可那黑衣人似也非等闲之辈仗着轻功轻盈,竟将劣势逐渐拉平,跟着又虚晃几掌,右手再次亮出那柄精金匕首冲将而去。
转瞬间,黑衣人握着精金匕首猛然一顿快攻,背刺,斜劈,急穿,钝凿!招式简单实用毫无花哨,直似那蛇虺咬人般立竿见影,沾上一点便要取人性命。
可莫少英仍是没有拔出流渊,仅凭一双肉掌便与其斗得旗鼓相当,一身煞气运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通畅。
然而,这股爽快之意未持续多久,便让莫少英暗自心惊,他赫然察觉体内的黑色煞气,竟隐隐有些不受控制般沸腾起来,似要在下一刻便要喷薄而出、大杀四方!
他已有多久没有如此失控过了?
莫少英来不及细想,只能极力压制这股煞气的发挥,然而高手过招,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是足以致命的,更何况他突然将煞气猝然收了回去。
于是,没有了煞气支撑的肉掌,便犹如没了獠牙的老虎,转瞬之间,那双肉掌便被匕首割出了一条豁口!
疼痛感让莫少英心中一怒,而这丝怒意更加激起了体内煞气的反扑,甚至不知不觉下右眼已闪耀出黑曜石般的光亮!
黑衣人见莫少英瞳孔中生出异象,手中微微一滞,而就在下一秒,莫少英居然洞悉到这丝破绽,忽然一鼓作气,气贯丹田,平地一声大喝!
黑衣人乍惊之下,就听‘叮’得一声如雷爆响,右手即刻传来一阵力大如牛的冲击,震得他不仅虎口深深发麻,连匕首也几近拿捏不住,人也跟着后仰瞬间露出大片破绽。
下一刻不待其丝毫喘息,只见面前忽就一花,瞬时数十道飚染黑气的缤纷剑影倏忽即至!眼看就要将被突然出鞘的流渊刺个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