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丑牛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将玉佛揣在了怀中。他很想在手里把玩一番,可他不敢。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贪婪。
他其实也没有权力答应道衍的条件,但他还是答应了,先斩后奏。因为他相信,楼主见了这玉佛,什么都会答应的。
就在脚步迈出房门的一瞬,温和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小心些,别碰碎了。”
。。。。。。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城隍庙!”
吴郡城,也就是今天的苏州姑苏区一代,又叫吴县,自古便是东南重镇,繁华形胜。
化鹏飞在七天前来到这里,却一直没心思游玩,又或者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一直在游玩,虽然心里边儿火急火燎的。
他约好和徐如意于两个月后在少室山下汇合。一路紧赶慢赶,跑死了三匹好马,赶到这里,为的,是找徐如意所说的吴郡城东四十里的城隍庙下边的宝藏。算上赶去少室山的路程,自己大概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如今过去了七天,他还是一无所获。
吴郡城东四十里的城隍庙。
这个描述听起来很精确,但重点其实只有两个,那就是“吴郡城”以及“城隍庙”。
吴郡城太大,东墙长六里有余,城东四十里,这两个条件加起来,就是几千亩的面积,其中还多山陵密林。
所以归根结底,最快的方法,就是在吴郡城中,打听到城隍庙的位置。
化鹏飞现在就在吴郡城中,可他问遍了城中上下,甚至还在昨天晚上潜入县衙翻了县志,却根本没有发现这吴郡有过城隍庙。不是荒废了,而是从来就没有建过!
好吧,这其实蛮可疑的,要知道。中国自古便是一个多神的国家。山神土地,城隍判官这些神仙庙宇不计其数。吴郡是个大城,也是座名城。山神庙有,土地庙也有,甚至在北边还有一座年头不短的关公庙。却唯独没有城隍庙。
这确实奇怪。可这一时之间,虽然好奇,却哪里有功夫去刨根问底?
狠狠的将盘中的那只肥鸡的大腿扯下来,塞在口中撕咬吞咽。随后又搬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牛饮一番:“妈的,老子一会儿闭着眼睛出门,撞到的第一个人,老子就给他十两银子,然后最后再问一次,若还是不知道,老子就在城东跑上三天。再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打定了主意,化鹏飞便胡吃海塞了起来。
念头通达,食量也是大增。两只肥鸡,除了鸡头和骨头,剩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除此之外,还有一斤酱牛肉,一屉小笼包,一盘水晶淆肉,以及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
“小二,会账!”
“来了客官!”小二麻利的一声吆喝,点着碎步走上近前,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伏:“客观,一共四两银子,另外这是您要的醉鸭肥鸡还有馒头,已经给您包好了。”
“剩下的赏你了。”化鹏飞随手扔了锭不小的银子在桌上,伸手接过小二手中的包袱,起身便走。
“客观您慢走。”小二开心的将手里的银锭拿在手中,掂了掂,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好家伙,得有十两上下,这下可真发了财了。”
小二这边儿心花怒放的样子暂且不提,且说化鹏飞拎着包袱一摇三晃的走到酒馆儿门口,刚要迈步,却陡然响起刚刚自己做的决定:“好,我就再给吴郡百姓一个机会!”
想到这儿,闭上眼便迈出了门口。不挑方向,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方向可言。闭着眼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刚才饭菜可口,他实在有些喝的多了。坐着的时候一杯接一杯的还没什么反应,这起身走了几步,风一吹,顿时有些见风倒。
七拐八拐,也不知走了几步,也不知撞到了什么,来不及睁眼,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呼呼的睡了起来,嘴里还喃喃的念道:“这吴郡还能喝到这么地道的女儿红,老天待我不薄啊。。。”
一番好睡,再睁眼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弦月当空,星光黯淡。他其实还没睡够,但他还是醒了,没办法,太冷。
低头再看,包袱没了,身上的衣物银钱也没了。不过还好,当地民风没那么恶劣,还给他留了条裤子。
“切,就知道会是这样。”化鹏飞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感觉脖子有些疼,可能是落枕了。
他的神色倒是轻松,不见丝毫沮丧窝火。不过想想也是,银钱什么的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赫赫扬名的“云龙九现”哪里会为银钱发愁?
四下张望一下,自己似乎是在一条偏僻的胡同中,周围也没什么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抬头看看月色推断一番,该是已经二更天了,正常人都再家睡觉了。
前行几步,走到大街上,白天喝酒的酒家就在不远,左右看看,化鹏飞摇头苦笑:“本来还想找人打听城隍庙的,这个时辰,哪里能见个活人?”
正这么想着,却听东面不远处三声锣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化鹏飞拍手笑道:“对啊,除了我,这不还有打更的嘛?”
提气迈步,化鹏飞几个起纵间便悄然来到了更夫身后:“这位大哥!”
“哎呦妈呀!!!”突然出声,更夫被吓了一跳,险些背过气去。
待到更夫回神转身,看清化鹏飞的模样,这才拍拍胸脯放下心来。到底是本分老实人,没有破口大骂。
“我说老弟。”四十多岁的更夫的神情有些无奈:“这大晚上的,你走路也每个动静,可吓死我了。”
吴侬软语,听的有些费力,好在化鹏飞走南闯北,对各地方言都很熟悉。当下操着一口有些蹩脚的当地口音歉意的回道:“大哥不好意思,小弟天生走路没声。今天酒喝的多了,昏了过去,被人给捡了一顿。刚起来,可能您之前没看到。”
更夫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要紧的,一会儿你随我再喊上两条街,然后跟我回家,我给你找件衣裳,大晚上的可别冻坏了。咱们穷人家,得病可遭罪着呢。”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化鹏飞连连拱手作揖。
按现在话说,大概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更夫带着化鹏飞喊完了自己负责的几条街巷,便将铜锣往腰间一挂,向着家中方向走去:“你说说你,这么不小心,独身在外还敢喝大酒,也不怕把命给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