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鄜延军离开了无定河河谷,向着盐州城快的挺进。
在宋军步卒紧密的队形之前,党项骑兵只能是骚扰。可在宋军的骑兵全力牵制下,许多时候,他们在骚扰之后,都没能来得及及时脱离战场,便被步兵追上,然后被消灭。步骑之间的出色配合,使得铁鹞子失去了用武之地。
种建中、种师中都在这个过程中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种建中兄弟都没为此而沾沾自喜。
牵着马,与大军在荒凉的土地上疾行,种师中神色黯然:“竟然还是迟了一步。”
“之前耽搁的时间太多了。”种建中叹了口气,又振奋起来,“盐州必须收复!否则在河东面前,就没有我们的鄜延路的立足之地了。”
种师中很不服气:“河东能胜,那是欺负阻卜人是实心眼,见识少,换成契丹或是党项,看看他们会不会上当!”往步兵的军阵上冲,种师中还真没听说过这样愚蠢的骑兵。
“因地制宜,相人施计。本来就是在欺负阻卜人没见识过官军的实力,换作是党项铁鹞子,想来韩玉昆也不会用那样的计策。”
“可惜了那么好的战马。”对于阻卜的愚蠢,种师中都为他们的战马而感到可惜,“都使唤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用来奔袭。比起河西马,耐力要胜出不少。”
“说什么废话?!”在前面的种谔听到了侄子们的窃窃私语,回头怒喝。
种家的两兄弟顿时噤若寒蝉。
种谔手上的是鄜延路所能带出来的全部兵力,除了留守的两万人之外。整整三万大军,八千骑兵,两万两千步卒,其中有一半,是来自于青涧城、绥德城和罗兀城这三个种谔威信最高的城寨。当种谔出号令,如臂使指,也不难做到。
想要阻止进入盐州城不容易,就必须挡在他们的道路上,也就是与宋人正面作战。不论是城池的攻防战,还是在野外的围追堵截,都要有着对抗到底的觉悟。光是靠骚扰,绝不可能拖延下种諤这等名将的脚步。
十天的攻城战,西夏军的体力和精神已经消耗了许多,之前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直到盐州城破时,才猝然力,由此爆出来的冲击力,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抵挡得住。
种谔对自己的指挥和麾下的将士有着充分的信心,卡准了时机,复夺盐州,并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怎么了?”前方突然生了一点骚乱,让种谔随即变色,“出了何事?”
一名小校很快就回来了:“盐州那边派人过来了。”
种谔哈哈笑道:“派人来作什么,投降吗?”
“西贼的太后说了,愿意让出盐州城。”小校转述着信使的条件。
周围的嘈杂声都静了,人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种谔愣了半日,突然冷笑一声:“……别管他。继续前进。”
“五叔!”种建中在后面叫道。
“什么事?!”种谔不耐烦的回头。
种建中小声的说道,“没必要拒之门外吧,可以听一听他的具体条件。”
种谔理都不理:“如此大事,岂是我区区一个武夫能决定的?送他去东京城,让天子和朝廷来决定。”
“大事……啊!”种建中突然间叫了一声,“五叔你这是……”
种谔头也不回,“这时候不彻底占了银夏,还等什么?没有斩,可就没有功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种师中一头雾水,他的五叔和兄长仿佛是在打哑谜,他还没有想个通透。
种建中摇摇头,以他的才智,捅开窗户纸并不需要费太多时间,“没有别的可能。肯定是兴庆府那边出事了。”
种师中随即也一下明白过来,一拍脑门,惊问道:“叛乱还是辽人?!”
“没有辽人支持,决不会有叛乱。”种建中说道,“而从辽人那边看过来,直接占据兴灵,比起煽动叛乱收获更多!”
种师中勃然变色:“好个耶律乙辛!我们辛辛苦苦的一场下来,全给他捡了便宜去!”
种谔一怒回头,“少说废话,今天入夜前,要进抵盐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