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满宝有些不情愿道:“从这里往潼关去,要好几天路途,而且这天气寒冷,我!”
“吃得苦苦,方为人人。”道生道:“只要控制了潼关,大公子高枕无忧了。”
屈满宝想了一想,才道:“让我好好想想。”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微一沉吟,才道:“也罢,薛仁的脾气,我也清楚,杜俨刀还真未必能应付得了他,我明日领着三百骁士前往,将潼关的守兵调换了,杜俨刀对我忠心耿耿,有他守着潼关,万无一失。”有些担心道:“我离开咸阳,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公子放心,整个西北,谁不知道是屈家的天下。”道生含笑道:“那些与朝廷对抗的势力,早已经被连根拔除,而且大公子来回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没有人能翻起大浪。”
屈满宝微微一项,颔首道:“这倒是没错,谁敢在西北撒野。”拿起酒壶,已经是空空如也,笑道:“道生,去拿酒来,陪我饮酒。”
次日一早,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便贴出了告示,勒令各家粮店在两日之内必须将库存的粮食统统缴纳去,若是到期不交,被官府查知,便要抄没所有家财,绝不容情。
一道告示,立时让咸阳城一片骚动。
西北军出阵,咸阳的人们自然是知道,而且许多人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屈家父子在西北收缴的赋税实在不少,之前秦淮大战,屈家父子声称要为朝廷解忧,在西北遍地收税,西北百姓自然是苦不堪言,便是那些士绅强豪却也是怨声载道,但屈家打着朝廷的旗子,谁也不敢违抗,可是真正缴纳给朝廷的赋税,不到三成,剩下得几乎都落入了屈家的口袋。
屈家在咸阳城专门腾出了一大片地方,修建了粮仓,如今粮仓之内几乎都被装满,用屈元古的话来说,真要是哪天咸阳城被围攻,算打三年五载,咸阳城内也不愁粮食。
人们知道屈家手里多得是钱粮,这一次西北军入关,屈元古倒也没有大动干戈四处筹粮,许多人信心下还觉得屈元古也算是做了桩好事,可是这才短短时间,告示便即下来,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让人们纳粮,瞧那意思,竟是要将所有粮食都要缴过去,人们心下愤愤不平,头一日还真没有几人主动往缴纳粮食。
告示发出,屈满宝却已经带着自己多年培养的三百骁士前往潼关,不过催粮这种事情倒也用不屈满宝亲自来做,自有下面的官员向各家粮店征粮。
夕阳西下,屈满宝骑在一匹健壮的骏马背,这匹马是地地道道的纯种西北马,夕阳之下,那棕色的鬓柔顺异常,一身黑色盔甲的屈满宝配这匹骏马,倒也是英武非常。
身后跟着三百骁士,也都是清一色精铠,手持长矛,腰挎战刀。
按照屈满宝的说法,他手下这三百骁士乃是正宗的西北勇士,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算碰数千大军,三百骁士也能杀的对方片甲不留。
夕阳下的三百骁士,也确实是铁马金戈,杀气腾腾。
“大公子,前面有一处山坡,天色已晚,我们可以在山坡边露营。”一名灰甲将靠近过来,“卑将记得山坡附近有水源,正适合扎营。”
屈满宝看着天色已晚,他还真没有连夜赶路的打算,点头道:“杜俨刀,你带人先去准备好营地,今晚在这边歇着了,明天一早再动身。”
那灰甲将拱手称是。
杜俨刀知道此行的目的是要换防潼关守兵,他心里很怪大公子为何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是作为大公子手下的近卫,主子说什么是什么,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问的话少一些,那么活的也会长一些,大公子性情反复无常,也许一不小心哪句话惹恼了他,既然如此,还是少问为妙。
而且这次前往潼关,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
换防之后,自己是潼关的守将,那便掌握了实权,这些年虽然是大公子手下的亲信,但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好不容易有机会做点事情,杜俨刀心里还是十分欢喜。
杜俨刀不是庸才,也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悍将,行军布阵谈不有多高明,却也不弱,区区三百兵士,要指挥他们实在是小菜一碟。
天黑之前,队伍在山坡边扎下了营帐,其实真正扎起来的营帐不过三顶而已,毕竟轻装简行,无法懈怠太多的工具。
大公子出门在外,不但要住营帐,还要吃喝,此外大公子每天都会洗澡,所以每一名骑兵除了随身携带饮用的水袋,还要多带几只,到时候凑起来给大公子提供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