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冯丽珍涂着锅底灰的脸更黑了。
正当她思考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的时候,老鸨娟姨笑着开了口,“小妹妹,你哥哥把你卖给我了,以后就好好跟着娟姨做事,娟姨不会亏待你的。”
冯丽珍心下一颤,“什么哥哥?”
“小花,听话,哥哥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陈催垫着手里的个大银元,一脸猥琐。
冯丽珍大喊,“不是啊,他不是我哥哥,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是……我是……我是没见过妓馆,想进来见识见识才让他带我进来的。”
娟姨才不会考虑这些呢。
她管你是不是自愿的,是不是小花。
重点是长相。
只要长得好看,来了她这凤仙楼就别想走了。
娟姨给了个眼神,两个男人上前抓住了想跑的冯丽珍,一个湿毛巾在冯丽珍脸上胡乱的擦。
那劲道,女人娇嫩的皮肤都差点给搓破了。
娟姨笑道:“可小心点。”
大汉手下轻了一些,等擦干净,冯丽珍那张漂亮如杜鹃花的脸露了出来。
“好货。”
娟姨赞叹了一声。
陈催勾着身子,讨好道:“早和您说了,要不是小花这丫头漂亮,我哪敢往您这里送,还卖个大银元。”
这寻常丫头都才一个大洋。
“不是的!”冯丽珍拼命的挣扎,但是她一个纤细的弱女子又哪里挣得过那些专业的打手,她的手臂被钳制住,人死死的被按在筐里。
她一边哭一边大叫:“我根本不叫小花,我叫冯丽珍,是十方堂林耀的未婚妻,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卖我?”
十方堂?
娟姨听到这个字眼神动了动。
她嘲讽的说道:“十方堂又如何?咱们这凤仙楼是秦爷的地儿,一个小小的医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卖我?”
冯丽珍大叫。
娟姨给打手使了个颜色,打手拿出了一张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压着冯丽珍就要按手印。
冯丽珍疯狂的哭,疯狂的叫。
啪。
鲜红的手印按了上去。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是犯法的!”冯丽珍又哭又叫。
娟姨听得烦了,啪啪啪几巴掌甩在冯丽珍脸上,“犯法?也不看看秦爷是谁,在秦爷的地盘,秦爷就是法,就是天,就是规矩。”
娟姨对陈催说道:“行了,没你的事,可以走了。”
“谢谢娟姨,以后有好货还找您。”
陈催点头哈腰的走了。
冯丽珍凄惨的哭着,“娟姨,我把钱还给你还不行吗?个银元,不,我让十方堂,让我阿妹给你十个,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你娟姨我,钱多得是,不缺。”
娟姨冷冷的笑着,“就缺好货。”
娟姨指挥着打手将冯丽珍关进了专门的调训室。
经她手调训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哪个来他们凤仙楼不是哭着闹着求着,还有什么绝食的,自杀的,还不是没多久就乖乖认命接客了。
就算是真碰到了那骨头硬的,让这楼里的打手们轮流上一圈,给她选,是继续轮流伺候这些下滥的男人,还是伺候外面那些爷,她不还是得乖乖的选外面那些爷。
冯丽珍手脚被捆,嘴巴被堵被扔在了调训室。
调训室内放着各种可怕的绳子,鞭子,刀,锥子等工具。
冯丽珍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呜呜呜的叫着。
她自小跟随在私塾教书的父亲长大。
能在私塾教书,就算冯父在当地真的混的差,那也是有不少学生,不少家长敬重着他。
冯丽珍最惨的时候也就是冯父带着她投奔亲戚一路上食不果腹那段时间门。
那路上,她是看过不少人跪在地上卖儿卖女,心里也怕,也可怜这些人,但到底没亲身经历过。
后来,冯父生病,冯丽珍就遇到了原身的哥哥,在十方堂生活了下来。
十方堂是医馆,再不济,也有一些关系,更何况原身哥哥的好哥们还在警察局当差。
普通人也是不敢招惹的。
当然,秦凌枭,洪仰天这种层级的人除外。
冯丽珍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害怕,她恐惧。
她想不明白。
她怀揣着一腔孤勇过来报仇,怎么老天爷不帮她,还要害她。
半夜,秦凌枭来了凤仙楼楼卉花阁安静的坐着。
西装革履的他,阴鸷的眸子一道浅浅的刀疤,浑身阴沉如杀神。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在这里坐一坐,怀念那个将他生下来,为了保护他答应去伺候那个男人,最后在床上被折磨而死的母亲。
这件事,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在几年前,他亲手将当那个害死他母亲的男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片了下来,再喂给男人吃了下。
直到男人失血过多而死。
秦凌枭刚坐下,正开始怀念母亲。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秦凌枭阴沉的声音透露着不满,“不是告诉过你,这段时间门不要打扰我吗?”
手下梁雷小心翼翼的说道:“秦爷,东区的货被洪仰天的人烧了。”
“妈的!”
秦凌枭暗骂一声。
上次他被洪洋帮暗算差点没命,这之后当然要还给洪仰天才公平。
没想到,精心设计,还是让洪仰天给逃了。
还把东区的烟土给烧了。
梁雷说道:“秦爷,警察厅的人将东区货仓围了起来,咱们的人死伤惨重。”
秦凌枭打开门,一脸冷漠,“走,去东区。”
自打秦凌枭坐上这个位置。
这么多年来。
他还是第一次在卉花阁坐不到十分钟就被迫离开,而前世,洪仰天的伤口并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耽误了治疗,差点没命,活生生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这要报复回去自然也没这么快乐。
秦凌枭带人上了黑色的小汽车,消失在了夜幕里。
冯丽珍连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听见了几声秦爷。
妓馆大部分做得都是晚上的生意,晚上,娟姨自然是顾不上冯丽珍的。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娟姨才让人打开了门。
打手搬了一把椅子给娟姨坐下。
娟姨捏着冯丽珍光洁的下巴,“这白日里看着,皮肤更嫩了,果然是好货。”
冯丽珍用力的甩脑袋,挣脱开娟姨的钳制。
娟姨拿下她嘴里的毛巾,“想好了吗?你要是想好了,同意接客,咱们啊就都省事。”
冯丽珍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娟姨,我求你了,我真的是十方堂林耀的未婚妻,你只要去找十方堂的人来,他们就可以证实我的身份,到时候我让我阿妹给你十个,不,二十个,一百个银元,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
“哟?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娟姨那张徐娘半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小丫头,娟姨实话跟你说了吧,娟姨要的是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这柳条儿一样的腰肢,其他的啊,娟姨不在乎。”
娟姨掐住冯丽珍小巧的下巴,“说吧,选接客,还是走咱楼里姑娘都要走的流程。”
“不——”
冯丽珍大叫。
她也是受过教育,读过四书五经正经人家的姑娘啊,让她去像妓子一样的接客。
不行。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识抬举!”
娟姨一巴掌抽冯丽珍脸上,然后揉了揉手腕,“来吧,给她上流程。”
这种单纯的好货,一看就是个雏。
娟姨也不舍得还没卖个好价钱就这么给破了,所以按流程,先上轻的鞭子。
要是扛不住了,皆大欢喜。
要是真跟个牛似的倔,就上全套。
个打手一人一根鞭子,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的将冯丽珍围了起来。
大家都是熟手了。
规矩和流程都懂。
先上轻的。
啪。
一鞭子抽冯丽珍后背上。
啊。
冯丽珍尖声惨叫。
就像这调训室里曾经的所有姑娘一样。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第二鞭子,在大腿上。
打手余稳熟说道:“姑娘,你要是答应乖乖的接客了,跟咱们说一声,咱们就停。”
冯丽珍倒在地上。
两鞭子下去,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她眼泪呜汪汪的流着,死死的咬着嘴唇就是不松口。
“好,够烈性。”
跟楼里其他的姑娘一样。
“继续。”
娟姨冷冷的吩咐道:“走流程,十鞭,别伤了命。”
挨了这十鞭,能忍到第二天,她就当她有几分骨气。
说完,娟姨走了。
调训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然后仿佛是从高处跌落。
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弱,到最后,只剩最虚弱的呜咽。
冯丽珍挨了十鞭子,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
她倒在地上,只求一死。
然而她死不了。
她的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嘴也被堵上了。
她就是想撞墙自尽都不行。
毕竟,她手脚上的绳子还绑在柱子上,没有那个冲击力,撞墙都撞不死。
打手们还贴心的拿着药膏,一人一根手指,帮她在遍布全身的伤痕上涂上了药。
很规矩。
很走流程。
跟以前在调训室被秦凌枭手下们抓来的姑娘一样,除了在伤口上涂药,什么都没干。
毕竟还没到下一个流程。
而能扛到最后一个流程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