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阳城后,花悦容和燕云恒按着记录下来的地址,一个一个去寻访。
燕云恒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想打击花悦容的热情,和她在一起,游山玩水也好,闯荡江湖也好,都是珍贵甜蜜的时光。他心里清楚,他和花悦容在一起的时光不多了,舍不得分开,所以这般放任自己。
百姓们提供的消息里头,多数是郎中,也有一两个是神棍,挥着桃木剑瞎舞一气,化了符水让燕云恒喝。燕云恒瞧着好笑,低声问花悦容,“像不像国师?”
花悦容气得直瞪眼,但也不会真让燕云恒喝那符水,转身走了。
燕云恒大步追上去,“怎么走了,后头还有把戏可瞧呢。”
花悦容没好气,“好端端的,你提我父王做什么?”
“看到符水,想起了国师,”燕云恒道,“当初他就是用一碗符水解了瘟疫,迷惑了全城百姓。”
提起这茬,花悦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父王从前不这样,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国破家亡,他有些急进了。”
“你呢?”燕云恒问她,“你自己怎么看?”
花悦容摇头,“你灭了西泠,我应该对你恨之入骨,可我……”她拧了下眉,“对你恨不起来,于西泠来说,我不义,于父王来说,我不忠,我……”
“好了,不说了,”燕云恒把她抱进怀里,“忠义二字自在人心,只要你遵循内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百年之
后,百姓们会有评判的。”
花悦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绪渐渐平复下来,说,“咱们找了这些天,一个都不是,那张纸上还有最后一个地址,若都不是,白费功夫了。”
“怎么是白费功夫?”燕云恒不赞成,“咱们走了这么多地方,看了不同的风景,见了不同的人,也是一种经历,不算白费功夫。”
花悦容本是个乐观的人,被他一劝,立刻想开了,“也对,日后回想起来,还很得趣呢。”
燕云恒揉揉她的脑袋,“今日累了,回去好好歇一晚,明日再找。”
花悦容似笑非笑瞟他一眼,“可是你说的,好好歇一晚。”
燕云恒一本正经道,“你好好歇,我是男人,累些不打紧。”
花悦容气得在他手臂上揪了一下,扭身走了。中了毒,还夜夜笙歌,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燕云恒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
第二日又闹到快中午才起,俩人吃了午饭出门,到了地方一打听,方知地方没错,但他们要找的那人鬼市才开张,平日是不露面的。
花悦容有些好奇,问,“鬼市是何意?”
那人答,“鬼市是个做买卖的地方,逢七开市,白天不做生意,到了夜里才开张,只是那些售卖的东西在正经铺子里找不着,也没什么规矩,官府更不会庇护,”他打量花悦容和燕云恒一眼,好心劝道,“二位瞧着像富贵人家,要去鬼市,
可要小心着些,钱财不外露。”
花悦容问,“鬼市里可有郎中?”
“有,称之为鬼医。不算正经瞧病的,搓些药丸卖钱。”
“什么药丸?”
“说是药丸,其实是害人的东西,姑娘千万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