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卷二 平静之余动长安
长安城，王德全提前一天赶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将纸张上架。
他的目的可不是卖货，而是稳定价位。
李承乾说了，每刀十文钱，那么这个价格就不能再起波澜。
当天夜里，长安的勋贵家里其实也都收到了消息。
家里都有报信的快马回来，并且带了一些样品回来。
当魏征拿到纸张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他知道如此廉价的纸张意味着什么！
有了如此廉价的纸张，大唐的文教将达到巅峰！
尉迟敬德笑道：“暂时是没有了，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还有。”
魏征何其聪明？
魏征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庸俗，此等利国利民之事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明日就原价发卖出去，老夫不赚这个钱！”
“既如此，那就依吴国公所言。”王侍郎爽朗地笑道，“这一大家子，要养家糊口的，确实也不容易啊。”
生意嘛，还需要他们亲自去做不成。
你知道大明王廷一刀纸的发卖价是多少么？还亏本买卖？你跟长孙无忌比如何？他都愿意巴巴的卖十文一刀？你还觉得这是亏本买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多少？”王侍郎都呆住了。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报信的却并没有走，反而说道：“郎君，这大明王廷的生意，的确大有可为。在日月山的时候，掌柜的就发现了，日月山那些人不是没有购买的能力，而是我们提供不了相应的货物，掌柜的让我提前回来也是问问郎君的意见。”
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李承乾这其中的深意，当下说道：“如此，就按照明王殿下安排的去发卖好了。”
尉迟敬德嘴都快笑抽了，他就知道这些家伙会是这么一副嘴脸，不过他也不生气，当即说道：“王侍郎，老夫要是你的话，就派人去大明王廷走一遭。
没辙啊，他家又没商铺，只得摆在大街上卖，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造就了如此盛景。
他今天为嘛上街？
不就是为了寻这些人晦气的么？
“哟呵，几位都是来买纸张的？”尉迟敬德当即说道，“来来来，去某家的铺子里，都是同殿为臣的同僚，老夫岂能让诸位排队，要多少，说个数！”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作为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城邦，这般廉价的纸张还不让众人炸开了锅？
“行了，去准备吧。”长孙无忌继续说道，“这段时日，我们这些勋贵家里，也确实憋了一肚子火，是时候该泻泻火了。”
郎君，这魏家和尉迟家是不是早就收到了信，否则为何好处都让他们占了。”
“十来文一刀的纸张还不是赔本买卖？”王侍郎摇头道，“下官知道吴国公在战场上当是无敌猛将，可这生意场，却不是勇猛就行。”
“管他们作甚？”郑家人说道，“十文钱一刀，吾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既然他们敢卖，咱就敢买！都知会各家的人，全去排队，他们有多少吾等收多少就是！”
王德全则坐在自家商铺里，听着伙计从各处打探来的情况，闻言，冷笑道：“派人去通知这些商铺，纸张价格高于长明商铺者，将失去再次提货的资格。
“别人店里都只卖十文！”王侍郎气呼呼地说道。
“这……”报信的人一脸无奈地说道，“郎君，大明王廷交代了，纸张的售价不得低于每刀十文钱。
当夜，整个长安诸多勋贵家里，都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殿下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完美的执行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伙计一听，当即就笑着跑了出去。
再说了，卖这玩意儿多得罪人啊？
他没魏征那么多事儿，向来就是有啥说啥，连李二和一众文武大臣都拿他没辙。
因为就在今天，长安城无数的商铺中，推出了一种极其廉价的纸张。
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农妇也提着一刀纸，嘴里还不停地说道：“这下我家的孩儿能读书了！”
“掌柜，这儿……”看到刚刚还排着长龙的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伙计心里憋屈至极。
他娘的，这段时间没少被那帮家伙嘲讽老夫只会败家，这一下子，老夫倒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生意！”
赔本赚吆喝的事儿，你居然还上赶着送上门。
一听他这么说，众人瞬间明白了。
他坐镇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纸张的价格。
“走走走，去别家去。”众人闻言，当即就撤了。
“是极是极，说到底成本摆在那里，吾等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钱可以赔！”马上又有人开口了。
“赔本买卖？”刚打算离开的尉迟敬德闻言就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们觉得老夫会做赔本买卖？”
“当然是真的，赶紧走吧，省两文钱干什么不好？非要让这些黑了心的商人给赚了才舒服？”
在出现这等廉价的纸张前，抄都抄不起！
一时间，众人忧心忡忡。
听王侍郎这般说，尉迟敬德故作犹豫地说道：“既如此的话，一刀便十二文钱当可成交。”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的纸张，竟然震动了长安。
六文钱！
这价格简直就是暴利！
“不行，吾等必须阻止！”王侍郎说道，“这如此廉价的纸张，让大唐的那些造纸作坊怎么活！”
反正钱在日月山的时候，该赚的就都赚了。
那人收下钱，当即就递给了崔御史一刀纸，然后又去寻摸下一个买家了。
长孙无忌这会儿就郁闷得要死！
他也没想到李承乾会弄出如此暴利的东西来。
他也知道具体情况了，房玄龄已经将事情禀报他了。
这绝对是一个能被所有人读书人铭记的日子！
那人也不慌，当即说道：“几位也不看看那队伍排了多长？就这排法，不到晌午时分都看不到这纸长啥样？咱这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
尉迟敬德可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伙以为他们是赔本赚吆喝，那还不狠狠拾掇他们一番，谁让这些家伙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
报信地说道：“就魏家和尉迟家拿得最多，他们两家至少提了五百令，其余的都差不多，我们长孙家这一次也只提了一百多令。
是的，你没听错，这年头的书，大多都是抄的！
吴国公尉迟敬德府上，报信的人也回来了。
“你咋还在长明商铺排队？”有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在长明商铺外面排队，当即就说道，“走吧，满长安就他们长明商铺最贵，其他商铺都统一了价格，十文一刀，就他们这儿还卖十二文，简直黑了心了都。”
合情合理还合法！
再说了，最近那些士家大族可没少嘲讽他们，虽然不敢直言嘲讽，但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更是让人有气没处撒。
说完这话心里大爽，因为李承乾打过招呼的缘故，他尉迟家和魏家提货又没有押金，只出去五百贯，不过个月的工夫，居然赚了一倍，他有什么不爽的？
他虽然赋闲在家，但也不至于行商人之事。
“吴国公有多少，下官就要多少。”王侍郎心中冷笑。
点了点头，魏征倒是没说话。
“你想多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你可以说魏征迂腐，也可以说他顽固，但他的品行，你却没有道理去指摘。
相比魏征的感慨，尉迟敬德则是连连大笑，道：“哈哈哈，当真是一笔好生意！
不过当下也别无他法，见识到了市面上的疯狂过后，谁还想做一锤子的买卖啊？
“郎君，这纸张只要一面市，我们最少获利数百贯。”报信的人激动地说道。
只是一瞬间，众多商铺的纸张价格都回落到了十文。
他是一句不提这廉价的纸张对天下读书人的好处，也不提这廉价纸张的出现将打破他们士族对知识的垄断。
本来大家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好了，非要让他们见识一番不可！
贞观六年，五月十五。
像魏征家，没有商铺，就摆在大街上卖，一刀十文，童叟无欺。
“无所谓，由他们去。”说完，王德全便回到了店铺里，悠然地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