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啊,这老家伙终于死了,他心里的那口恶气也终于出了。
可百官见如此怪异的镜子,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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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进达深呼了一口气,也没多言,当下便骑马离开。
等他们走后,李二笑了。
四轮的马车,属实是太稀罕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数千人的护佑之下,不见了。
她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有着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更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有着温暖如故的家。
是她勇敢么?不全是,更多的还是执念,对家的执念,也有对亲人的执念。
而作为负责值守的牛进达却是兴趣缺缺,说道:“跑了也好。”
看着这小家伙,故作大人模样的老气横秋,普禄勃齐就觉得自家殿下是最好的。
长孙正沉浸在女儿远去的哀愁之中,作为一个母亲,便是如此。
九岁的女孩儿能有啥力气,别说砸不中,就算砸中了估计也不疼不痒的。
对于这些李渊的旧臣,他放心么?
长乐的马车,从进入长安以来,就被无数人研究过。
昔日,大家本就是对手,死了就死了呗。
胆子小的人,甚至惊呼一声,妖怪!
王德全走在前面,一脸不屑地说道:“无知刁民,此乃我大明王廷长公主,进献于大唐皇后娘娘的稀世珍宝,名曰梳妆阁。
这些人虽然如今没什么势力,但真要串谋到一起,加上李渊这个太上皇,倒也不是一股小势力。
待会儿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点儿,莫要丢了大明王廷的脸面。”
王德全听着这些人的议论,也是浑不在意。
这事儿传出去,别说他丢人了,整个大唐都得跟着丢人。
不多时,房玄龄等人到来。
去休去休,莫要挡了本官的路。”
昔日,她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虽然和武媚差不多,但身边却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兄长护其一路周全,可今日,武媚却是孤零零的,除了随行的仆役,身边再无亲近之人。
毕竟,当年为了营救刘文静,他可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结果还是让裴寂得逞了!
李二已经收到了荆州都督、应国公武士彟的辞官奏章。
长孙闻言,却是笑道:“随他们说去,长乐也好,高明也好,只要回来了,本宫就高兴。”
“掌柜的你就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当下有伙计说道。
对于这些,她向来看得淡。
哪怕是夏晴和冬雪,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搁在后世,都能统筹到孩子的类别。
“走!”王德全说完,便转身下楼,几个伙计换好衣服后,也抬着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跟着下楼,而那面足有一人高的镜子,则在最前面。
“混账话!”向来好脾气的李孝恭,也是难得的出言喝骂道,“老夫知晓你的心思,但若是真搞砸了这次送亲,受牵连的还是麾下的那些将士,你心何忍!
而且,一个九岁孩童,你觉得她能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生存下去么!”
“臣等领旨。”房玄龄等人当即躬身告退。
至此,车队再次出发。
“朕也是这么想的。”李二说道,“张平高已经入京了,武士彟的闺女也已经嫁出去了,裴寂也安歇了,你说他们究竟想作甚?”
武媚继续哭着说道:“我、我、我想阿耶、想、想、想娘亲、想……”
恰在这时,身后马蹄声传来,欺软怕硬的恶犬闻声而逃。
可就在众人一个不留神之际,这小家伙不见了。
对于李二而言,不管是老子还是儿子,都是他潜在的竞争对手,要是这两边斗起来,他倒是乐意看场大戏。
真要说起来,武士彟对她这闺女其实也是疼爱的紧,之所以把她小小年纪就远嫁到大明王廷,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出生武家,武家给了她优渥的生活,那她就得为武家牺牲。
“末将这就去安排。”普禄勃齐当即就吩咐人去帮忙了。
“怎么回事儿?”另一边,马车上的长乐掀开帘子问道。
李二一摆手,道:“不用,若是连区区元谋旧臣都搞不定,他这个大明王廷趁早散了得了,正好,当初我们也没试出那小子的深浅,让这些家伙去试一试也好。”
“裴寂应该死了几天了。”李二突然说道,“可他们却秘而不宣,房卿以为这是何意?”
“娘娘,外面有不少人嚼舌根子,说殿下此番回来,一点儿孝敬之心都没。”
在李二看来,裴寂之死之所以秘而不宣,除了不想影响武士彟嫁女以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而此时,后宫中。
看到这一幕,牛进达心头郁结难消,仰天咆哮了一声后,便让随行的女官将小丫头抱了回去,自己则带人将那几条恶犬射杀泄愤!
房玄龄一愣,还有这事儿?
不过房玄龄多聪明一人,当下就想到了:“莫不是为了和亲之事?”
李二没管圣旨,而是摆了摆手,道:“房卿,坐。”
“陛下,裴寂昨日病逝于静州。”
当李孝恭得知消息的时候,当即就紧张了起来。
这就让他们这些人感觉很踏实。
说实话,他想弄死裴寂太久了,从当年裴寂谋害了刘文静开始,他就想弄死这个老东西了。
房玄龄也不再多言,对于这种事儿,他也没法多言。
“哭哭哭,哭有甚用?”长乐听烦了,说道,“大明王廷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让你这么害怕么?”
当然,裴寂的死,李二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裴寂死了,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但作为大唐的第一位宰相,元谋功臣位列第二的存在,该给的殊荣还是要给的。
慕容婉秋则是好心的将其抱在怀中,不多时,兴许是哭累了的武媚,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在高位,别人只看到了他武家光耀万世,却谁又曾想过,这武家也是风雨飘摇。
……
百骑没做多想,便说道:“绥州张平高不日前曾进京,不过对外说辞是,受应国公所邀进京喝一杯喜酒。”
而小家伙明知自己跑不了,但还是奋力的朝着长安的方向跑着,哪怕离家近一步,她的心里也便多了一丢丢的心安。
说着,亲自打开了一道红绸子遮掩下的木头架子。
不过对于裴寂的死,除了魏征颇有几分感触以外,其余人倒是没啥反应。
长乐看了看夏晴两人问道:“当初我也是这般?”
听百骑这么一说,李二又开始沉思了起来。
普禄勃齐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武氏。”
他们真的检查了不少遍了。
当然,这些对于尚且只有九岁的武媚来说,都太过遥远了,她不懂,也不想懂,这会儿,她只想回家。
只见一面美轮美奂的镜子,被古色古香的实木镶嵌其中,哪怕是王德全,也忍不住感慨连连。
护佑在马车外的普禄勃齐说道:“殿下,听闻是送亲的队伍中,有人不见了,据说是三位王妃中的一人,长孙侍郎已经前去交涉了。”
作为皇帝,这是没办法的事儿,纵使他再怎么讨厌这个人,这个哀荣却是必须要给的。
房玄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毕竟今日是中秋佳节,又恰逢和亲之日,作为皇帝的李二,自然也会在宫中宴请群臣。
“陛下这是打算……”房玄龄问道。
“那要不要通知殿下?”房玄龄问道。
不管是明王还是长公主,仿佛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当武媚被抱进长乐的马车后,小家伙还在哭,这搞得几个小姑娘都是措手不及。
急忙吩咐大军去找。
哭啊,真的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儿。
长乐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了,便拉开帘子说道:“将她送到本宫这里来吧。”
“想有什么用?”长乐道,“我也想,小花也想,夏晴、冬雪也想,可想有用么?”
这玩意儿,他们哪里见过?
到了李二宣众人进宫后,众人还是有些恍惚。
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