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1 / 2)

建奴的威胁迫在眉睫,如同乌云压顶。遵照宣府巡抚兼兵部右侍郎阎大人的严令,我们必须火速迁移到龙门卫避难。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家中的一切,无论粮食、器皿、衣物、柴火还是农具,凡是能带上的都得带上,带不走的就得烧毁,以免落入建奴之手。幸而,商队的马车将如约而至,免费帮大家运东西,这是阎大人的一片苦心。

在宣府云州堡内,十几个骑兵如疾风般飞奔而来,身着铁甲,手持长枪,高声传达着这个消息。阳光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百姓们面露无奈和焦虑。老汉站在门口,身穿破旧的棉衣,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手指着骑兵,声音中带着无奈:“麦子都熟了,人都走了谁来收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没有粮食,我们吃什么呢?”又有人说:“请军爷回去告诉阎大人,我们不怕死,但死在建奴手里,总比饿死强啊。”

骑兵们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们大声宣布:“阎大人有令,愿意迁徙的,每户都会赏赐二两银子,每人还会给三个月的口粮。要是不愿意迁徙的,那就得抄家问罪了。”百姓们一听这话,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期待。当确认这是军令如山后,百姓们的态度立刻转变。他们知道,宣府这块地方经常受建奴侵扰,每次建奴一来就杀人放火,抢掠百姓,夺走粮食。现在朝廷帮大家避难,还赐给口粮和银两,百姓们当然高兴了。

整个城池顿时变得忙碌起来,百姓们纷纷回家收拾行囊。他们匆匆地穿梭在街巷之间,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赶着牲畜。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疲惫和焦虑,但也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期待。

与此同时,独石堡的情况却大不相同,显得寂静又诡异。城里的百姓都已经被明军迁徙到龙门卫去了,那里城墙坚固,炮火利害,易守难攻。独石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此时,两个明军士兵正用白布捂着口鼻,背着个大包裹走出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紧张。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城里的水井里投毒,动作迅速而熟练。

在独石堡的西边,明军和民夫们正在用土石堵塞独石水。因为天旱少雨,所以昔日滔滔的河水如今就像一条细蛇一样蜿蜒流淌。姜应奎站在高处,用千里眼观察地形,指挥着截流的工作。他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随着土石不断地倾倒入河,龙门川的水流被截断了。姜应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步是成功的关键。

与此同时,在宣府镇的外面,祝凤翙带着一百多个亲兵走在田边的小路上。他看到麦穗已经泛黄了,不禁叹息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无奈。他命令亲兵们把麦子烧了,虽然在大明毁坏粮食是重罪,但他依然坚决。然而,麦子还没有成熟,杂草烧完了也没有烧到麦田里去。祝凤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回城去吧!我有好主意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明王朝的三条战线都忙碌起来了。上路的宣府正在坚壁清野、笼络人心;中路的京师则在练兵备战、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而下路则是辅助华瑞奇和锦衣卫谋划着除掉慕容炯然的事情。而下路的主力简明孝此时正坐在蜀王府内等待着蜀王的到来。

蜀王府内金碧辉煌,却一片寂静。简明孝坐在殿内,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期待。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蜀王却迟迟没有出现。终于,蜀王带着子嗣出来了,他身穿华丽的王袍,头戴金冠,但是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这次接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简明孝宣读的圣旨要求他借出五百万两银子来募兵筹粮抗击流寇。虽然数目巨大,但都是为了备战之需。蜀王只能无奈接旨,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蜀王的嘴唇微微颤抖,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不安与疑惑,他缓缓开口道:“简明孝,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不知此举对我蜀国意味着什么?”

“蜀国大王殿下,”简明孝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说道,“下官只是奉命宣读圣旨,至于圣旨的深层含义,还需殿下您自行揣摩!毕竟,圣意难测,我等臣子只能遵从。”

听到“简明孝”这个称呼,蜀王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凝视着简明孝,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但对方那如深渊般平静的眸子却让他更加不安。

这道圣旨的内容再明确不过:就是要借钱!而且数目之大,前所未有。大明王朝已近三百年历史,皇帝竟然以圣旨的形式来借钱,这不仅让蜀王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即便是纵观整个大明的史书,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

蜀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仿佛想要从中找出这荒谬命令的源头。他本不想接这道圣旨,但考虑到抗旨的严重后果,只能勉强举起双手,高声喊道:“臣朱至澍领旨。”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与无奈。

站起身后,蜀王又恢复了那高傲的姿态,他拿着圣旨仔细端详,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他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哀:“简明孝,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道圣旨吗?不论这道圣旨是否损害了皇家的颜面,朝中那些书生也绝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旨意!”

“请大王殿下自行辨别真伪。”简明孝跟在蜀王身后,语气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既有对蜀王的同情,也有对局势的无奈。

蜀王反复阅读圣旨,几乎要将其翻烂。他的手指在圣旨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寻找着一丝温暖,但那份冰冷却直透心底。简明孝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王殿下,这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至关重要。

这可是原则问题,只有手续合法,后续的行动才能被视为合法。如果蜀王否认圣旨的真实性,那么简明孝也就无需再客气了。

蜀王沉默片刻,他的目光穿过繁复的宫殿,望向远方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际。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尽管心中不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圣旨是真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的力气。

“大王殿下,”简明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流寇张献忠已经逼近万县一带,不日即将抵达!我军缺粮少饷,无法长久作战。下官奉旨前来筹措军饷,还望蜀王殿下能够成全。”

蜀王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回响。借钱?这绝不可能,他此生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天下藩王众多,为何偏偏要借蜀王的钱财?再者说,皇帝林小风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借出去的钱财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秦老总督,你也知道大明朝的律法,藩王是不得干预朝政的。我被封在蜀国,对付流贼张献忠是朝廷的事情,按照律法,我不方便参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简明孝望着高傲的蜀王,心中仅存的好感也消失殆尽。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他沉声说道:“大王殿下难道不担心洛阳福王的事情重演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是在提醒蜀王一个残酷的事实。

林小风十四年(1641年),李自成攻陷了洛阳,杀死了福王朱常洵。这个历史事件如同一道阴影,笼罩在每一位藩王的心头。蜀王的面色一变,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圣旨,仿佛想要从中寻找一丝力量:“简明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个总督竟然敢与本王作对,来人,将他乱棍打出!”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蜀王一声令下,数十名家丁手持棍棒冲了出来。他们面带凶相,仿佛要将简明孝碎尸万段。然而,简明孝却光环众多,他的足迹遍布大明,从辽东到中原,再到湖广、西南.他更是石柱宣慰使,拥有二品诰命夫人的尊贵身份当今皇帝为了表彰他的功勋,更是亲手为他作了四首诗!

这些家丁并非盲目之人,他们见到简明孝都愣住了。在四川,谁不知道简明孝的大名呢?他的威名如同烈日般炽热,让人无法直视。

与此同时,站在简明孝身旁的锦衣卫百户王忠大喝一声:“锦衣卫在此,谁敢造次?”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僵局之中!

趁着这个空隙,简明孝再次问道:“大王殿下难道想要抗旨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是在提醒蜀王一个残酷的事实。蜀王盯着王忠和简明孝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哀:“我怎么会抗旨呢!来人,将府库中的五万两银子给秦总督搬出来,充作军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五万两银子!简明孝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简直就像是在打发乞丐一样。他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大王殿下就只有五万两银子吗?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大明江山的贡献吗?”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如同一道锋利的剑,刺破了蜀王的伪装。

“我库中的钱粮有限,只有承运殿一所,老总督可以将其拆去变卖充作军饷。”蜀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好,下官告退!”简明孝说完转身就走,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承运殿是蜀王府的大殿名即使他真心想要卖掉它,又有谁敢买呢?这不过是一个荒诞的笑话,是蜀王对大明江山的嘲讽。

王忠不敢停留,紧跟着简明孝身后不甘心地离开了。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走出蜀王府后,王忠盯着怒气冲冲的简明孝问道:“秦总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简明孝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既然蜀王不要面子了,那我也就不给他面子了。王百户,你拿着我的手令去成都府衙调两千守军来,要快!”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王忠耳膜生疼。他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王忠不敢怠慢,拿着手令匆匆前往成都府衙。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不久之后,两千名守军披甲执兵地来到了简明孝的面前。他们面带坚毅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领兵的是四川巡抚刘之勃,他身材高大威猛,面容严峻如铁。

“四川巡抚刘之勃见过秦总督。”他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尊重。他深知简明孝的威名与功勋,对他充满了敬意。

“围了!”简明孝伸出右手,指向了蜀王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意,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刘之勃大吃一惊,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与疑惑:“秦总督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围困蜀王府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

“蜀王抗旨不遵,我奉旨捉拿他!”简明孝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按照大明的律法,抗旨不遵是死罪!”

“可是.”刘之勃犹豫不决。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挣扎与无奈之色。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不仅可能引发蜀王的怒火,更可能让整个四川陷入动荡之中。

“你也想要抗旨吗?”简明孝拔出了佩刀!那刀光闪烁如电,映照出他坚毅而冷酷的面容。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见到那冷森森的刀身,刘之勃知道简明孝已经怒不可遏了!他硬着头皮挥了挥手:“来人,将蜀王府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之色,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包围的速度很快,但蜀王得知消息的速度更快。他带着百余名家丁走出府门,目光死死地盯着简明孝:“简明孝,你敢造反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他深知这一举动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不仅可能引发朝廷的怒火,更可能让整个蜀国陷入动荡之中。

简明孝没有理会他,而是高声喊道:“我奉旨向蜀王借银五百万两,蜀王拒不出借,这是抗旨不遵!按照

“铛”的一声清脆响亮,如同晨曦中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简明孝的佩刀与蜀王之腰刀,在瞬间交锋,火花四溅,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蜀王虽然年纪尚轻,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但与简明孝相比,却只能勉强算是个“战五渣”。简明孝身形矫健,右手轻轻一拨,佩刀便如同游龙般偏离了方向,随即他小步趋前,步伐稳健,刀尖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蜀王的颈间,冷冽的寒光映照着蜀王惊愕的脸庞。

“你抗旨不遵,还刺杀朝廷命官,我现在就可以就地正法你!”简明孝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众人听后皆愕然,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与藩王兵戎相见,简明孝怎么敢如此大胆?这不仅仅是对权威的挑战,更是对命运的赌博。

昔日里,简明孝对蜀王总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绝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的手中紧握着圣旨,那是她行动的尚方宝剑。如果蜀王既不中计也不借钱,她便可以径行抢夺!兵贵神速,一旦拖延,恐怕全军覆没,国家危在旦夕。

她无心与蜀王周旋,索性直接动手。蜀王见刀光闪闪,那冷冽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才猛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人竟然来真的!她手里一定有圣旨!没有圣旨,谁敢这样对他?蜀王的心中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想到这里,蜀王愤怒地将刀掷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但仍以高傲的姿态说:“简明孝,孤乃大明蜀国藩王!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动孤分毫,你的九族都难保!”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你尽管上疏参我!”简明孝毫不在意地说,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已经知道朝廷局势的变化,今之皇帝,与前大不相同。为了拯救大明,她什么事都敢做!而她手里,也有可以为所欲为的圣旨,那是她行动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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