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阳之失,从逼着光复抚顺,接连分兵就埋下了种子。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于伟良,贺世贤,还有朱万良他们都被派了出来,正好张恪又领兵前来,算是把他们给救了,不然多半会倒霉!
“陈老,杨涟现在哪去了,我和他势不两立!”
陈策叹道:“老夫见建奴杀入城中。急忙领着人马退回东门,突入城里,想要救出杨大人。结果等老夫杀到巡抚衙门,就见到黑烟滚滚。烈焰冲天,侍从下人从里面跑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大人已经举火焚身。人死不结仇,杨大人也算是晚节无亏……”
“呸!”于伟良气得跳了起来:“丢失坚城,损失数万精兵,几十万的百姓沦落敌手。他造了这么大的孽,光是一条命就够赔的吗!”
于伟良转向张恪说道:“永贞兄,你可要主持公道。”
张恪一直没有说话。以他对东林党人的了解,结果根本不难猜。
“大家听我说,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老奴得胜之后,势必南下辽阳。我们必须挡老奴一阵,打掉他们的威风,不然就连辽阳都会不保,朝廷追究我们全都难辞其咎!”
童仲揆和戚金一起点头,说道:“张大人说得有理,人都把老奴吹得神乎其神。就让我们领教一番建奴的厉害!”
当即秦邦屏,秦民屏,还有浙兵的副将周敦吉立刻领兵渡过浑河。张恪也调动人马。就准备在浑河和老奴血拼。
历史上的浑河之战只有川兵和浙兵,现在加上了自己,总不会更差!必须咬下老奴的一块肉,让他知道厉害,才能争取时间练兵壮大。
明军上下心中都憋着一股怒火,一个个摩拳擦掌,憋着一股劲。
“大人,快看!”
周敦吉顺着部下的手指看去,果然远处尘土飞扬。来了一支人马,足有上万精骑。看样子是建奴无疑!
“全军列阵!”
士兵们紧握兵器。怒目圆睁,看着远方。
突然从建奴的队伍当中推出一驾马车。车上高高竖起一根旗杆,在旗杆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
“怎么回事?”周敦吉大惊失色,建奴却趾高气扬,一直到了一百五十步左右,才咯噔停住马车。
“哈哈哈,对面的明狗听着,你们的巡抚杨涟已经被我们俘虏了,若是乖乖听命,投降大金,还有一条活路,执迷不悟,死路一条!”
通译官大声的吆喝,周敦吉被雷得外焦里嫩,四肢冰凉。
陈策不是说杨涟死了吗,他怎么还活着,堂堂巡抚落到了建奴手里,可是奇耻大辱!建奴用杨涟当人质,仗可怎么打啊!
周敦吉急得来回打转,却一点办法没有,有人急忙渡河,前去禀报张恪。
“这下可遭了!”
童仲揆两手一摊,脑门冒汗,杨涟可不是寻常人物,痛斥郑贵妃,大骂李选侍,名扬天下的人物。鞑子以他作为人质,谁还敢和建奴打仗啊,哪怕是伤了杨大人一点皮毛,都够他们喝一壶了!
大家伙面面相觑,朱万良和李秉诚更是琢磨着赶快逃跑吧!
“送我过河。”
大家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恪已经跳上了一艘船只,身后紧紧跟随二十名火铳手,每个人都背着射程最远的鲁密铳!
“张大人,你可别胡来啊!”老总兵陈策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喊道。
“我大明天子落入敌手,尚且不曾低头,区区一个杨涟能如何,本官亲自杀之!”
张恪的话如同春雷,在每个人耳边响彻,陈策顿时暮然无声……
船只飞速到了对岸,张恪亲自领着人马到了军前,一百多步之外,马车上杨涟浑身黑漆漆的衣服,头发和胡须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他的确点火自杀,可是天不遂人愿,竟然没有烧死,只是被黑烟熏晕,落到了老奴手里,成了一张王牌!
通译官站在了马车上,手里拿着匕首,压在杨涟脖子上,说道:“杨大人,你的部下执迷不悟,还请你下令,让他们投降!”
杨涟默不作声,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对面的张恪!杨涟咬了咬牙,浑身挣扎,竟然点了点头。
通译官以为他答应了,急忙拿下了嘴里的破布。
杨涟喘了口气,伸着脖子,突然大声喊道:“张恪,快杀了我!杀了我!”
通译官顿时变了颜色。